“昨晚带小姐去是图个新鲜,但不能总去,黑市里都是人精,谁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盯上了?要是识破我们的身份,不只是不能离开京城,怕是夫人的身份都要暴露。”琉璃和她讲利害关系,
天决宗的仇敌众多,小姐和夫人还长得有六七分相似,黑市里鱼龙混杂,不知道从哪就可能会冒出个仇敌出来。
“好吧。”桑姝不给母亲添麻烦,反正她有李三给的腰牌,以后有的是机会去,
这几日闲着也是闲着,贺景衍的假死药提上日程,争取半月之内把两千两银子赚到手,
她已经接连三天tຊ没有睡好,黑眼圈都快掉到了后脚跟……
第一晚在狼虎山遇见贺景衍,为娘亲解毒到了后半夜,
第二晚贺景衍闯入闺房里,警告她不要把他假不孕的事传出去,
昨晚……他又过来让自己给他做假死药。
她是不是和贺景衍有仇啊???
她现在只希望贺景衍不要再半夜闯进她房间扰她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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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暗二还未赶到雍州,深秋气温低,再加上西北路上风沙加重,脚下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前面有个汤饼铺子,去喝碗热汤。”暗一倒还能熬,只是看暗二的那副模样实在是饿坏了,
暗二感激涕零,暗一终于做一回人了!
“老板,两碗热汤,五屉包子再来四盘牛肉。”暗二用茶水洗净碗筷,点完就等着饭菜上桌,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暗一摸了摸钱袋子,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攒的,全搭暗二和孟溯身上了,
“跑了两天的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先吃个八分饱,等明日到了雍州,段樟请客,我再吃个十分。”
远在西北的段樟,打了个喷嚏,他穿的挺厚实的,怎么还感冒了?
“明日就到西北境内,万事小心。”暗一内心沟壑,不像暗二似的没心没肺,
陵襄王在西北就是天,是雍州十二郡县的皇上,到人家的地盘上,必须要把心提到嗓子眼才行,
“段樟还在抚川郡吗?”暗二狼吞虎咽,试图把消耗的体力全都给补回来,嘴巴塞得说话都说不清了,
“抚川郡那破地方,陵襄王不会把段樟调离走的。”暗一虎口夺食,好不容易才吃到嘴里面几块牛肉,
“你说有这么当爹的吗。那可是自己亲儿子,什么仇什么恨啊,这么折腾段樟。”暗二都看不过去了,
他们王府暗卫的命好,跟着王爷,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过,大不了死在任务里,也算是痛快。
可段樟被亲生爹妈折磨,从小到大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以前太子在的时候,还能庇护一下,每年都要来西北视察,陵襄王冲着太子面子也不会太过为难段樟,
太子去世,段樟的好日子也到了头,雍州十二郡,抚川郡是十二个郡县里面最穷苦最混乱的,
时不时就会有暴乱,敌军偷袭。
陵襄王把段樟派去管理抚川郡,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
可段樟命硬,怎么也死不了!
五年的时间,他与贺景衍达成一致,弑父夺位,复仇在即!
“现任陵襄王出身低微,母亲是舞姬,前陵襄王喝多了才有的他,出生以后不受宠,连名字都没有,十岁才取了名字,叫段牲。”
段牲,断了生路,还是牲口的牲……可见他的亲爹有多厌恶他。
“后来西北动乱,老陵襄王的几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暗一曾经是太子府的暗卫,自然知道内幕要比暗二知道的多,
“就连老王爷那么高强的武功,也死了。先帝只能让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段牲承袭爵位。”
“这运气真好。”暗二佩服,竟然躺赢到了最后,实打实的人生赢家,
“可太子和我都觉得这事有蹊跷。”暗一压低声音,“段牲的几个兄长胞弟武功不比他低,为何最后只他活了下来?”
暗二吸溜两口热汤,含糊说话,“难道是被他给杀了?”
“这只是我和太子的猜测而已,事过多年,真相如何没人知道,总归老王爷这一脉只剩段牲一个,先帝不得不让他继承父业。”
那时候贺景衍父亲还是皇子,先帝同老陵襄王交好,本打算让贺景衍父亲与段牲续上他们父辈的友谊,留下一代帝王与守城之臣的佳话,
可后来不知怎么,先帝改了主意,交代下去,
段牲此人不能深交,做个规规矩矩的臣子也就算了,真要成了异姓兄弟,怕是被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段牲有童年阴影,母亲下等,被父亲嫌弃,养成了他阴暗的性格,除了第一任王妃,其余的侧妃侍妾歌姬,没有在他府里活超过半年的,
“四个孩子,为何唯独虐待段樟一个人。”暗二和段樟接触不多,但不妨碍他替段樟抱不平,所有人都欺负段樟,凭什么!
“到底为什么,可能只有陵襄王自己知道。”暗一想到小时候的段樟。
太子带领贺景衍来西北视察,他作为暗卫有危险的第一时刻当然要冲出来保护太子,
结果掀开半人高的草丛,里面缩成一坨瑟瑟发抖的小人,瘦的皮包骨,一摸,体表还是热的,
仔细一看,这是个狼窝,母狼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幼崽,母狼外出狩猎,把他丢在窝里,没有遮盖的皮毛,段樟冻的直打哆嗦,
暗一上前把小孩抱出来的,结果被段樟把他的胳膊挠了一长条的血痕出来,还混合着泥土,
太子让他躲开,亲自蹲下身安抚受惊吓的段樟,
段樟淋了雨,还挨饿受冻,早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只知道有人要靠近他,
他不想挨打,就拼命的挣扎,后来有人摸他的头,说让他乖一点,
那人声音很好听,是他从没有听过的温柔……
“你乖一点,我来救你出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