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鱼!鱼!”
“好香的味道!我要吃鱼!”
一阵清脆的童音在耳边响起。
苏天宝,苏昱明唯一的儿子,孟小玉苏老太的宝贝心肝,苏韵的亲弟弟,一个年仅七岁的小海男孩,开始大声嚷嚷起来。
他一只手放在嘴里,不停吮吸着大拇指,另一只手指向那一堆烤鱼,嘴里馋得不行,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乖乖!那鱼不好吃!那鱼是臭的,咱不吃啊,乖!”,苏老太牵着小孩的手,极力忽悠道。
“奶奶撒谎!那鱼明明是香的!我都闻到了!”
苏天宝见自己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一屁股坐到地上,伸脚踢腿,撒起泼来。
“我不管!我就要吃肉!我就要吃肉!”
他嚷嚷了两声,见没人理自己,这两日里流放路上的辛苦和折磨,让他不禁悲从中来,哇哇嚎啕大哭个不停。
“我的祖宗唉!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喽!”
苏老太生怕衙役听了这哭声嫌烦,走过来给她的宝贝孙子两鞭子,连忙伸手捂住苏天宝的嘴,把他往后面拖。
谁成想,她的宝贝孙子竟然对着她的手掌,直接咬了一大口!
“哎哟喂!”
苏老太吃痛,手一松,苏天宝立马跟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给我肉吃!给我肉吃!”,他一边叫,一边去抢苏越手里的烤鱼。
苏越眼神一冷,侧身闪过,“扑通”一声,苏天宝摔了个大马趴,扑倒在地。
“苏越!”
苏韵一声大喝,从旁边站起身来。
“你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一点子鱼肉吗?小孩子嘴巴馋,你就分一点给他怎么了?”,她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再说了,天宝不也是你亲弟弟吗?”
苏越嗤笑一声,“这鱼是百里家二哥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哪根葱?站这指手画脚的?”
她冷冷看向对方,无情开口说道,“想吃鱼是吧?你有本事自己下河抓去!”
“你!你!”
直把苏韵给气了个倒仰,伸出手颤抖个不停,脸色煞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天宝不知怎的,倒是把这句话听了进去。
不就是抓条鱼吗?有什么了不起?
等着瞧吧,我也会,等我把鱼抓上岸,让你们都看看小爷我的厉害!
他趁着大人不注意,两三步就一头扎进了小溪的水里。
“天宝!天宝!”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孟小玉和苏老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宝贝疙瘩居然跑水里去了。两人着急得不行,跑到小溪边叫苏天宝赶紧上来。
“天宝!赶紧上来!水里凉,会得风寒的!”
苏天宝不听,嘟囔着嘴,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瞧着吧,我一定能抓到好多鱼,到时候把你们都馋哭,跪在地上叫我爷爷,我也不给你们吃!”
就在这时,一道黑黑的影子,从他腿旁快速窜过。
果真有鱼!
他心中一喜,伸出双手,就朝那道黑影扑过去。
半晌之后,“啊啊啊!”,一声惨叫响彻天空。
那哪是什么鱼啊?那他妈是一条蛇!一条长了毒牙的水蛇!
“天宝!天宝!”
听到儿子的惨叫声,孟小玉慌得不行,眼睛下意识看向周围的人,“那水里有东西!快下去救我儿子!”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没人动弹。
搞笑吧你!看那样子,明显是水下有蛇,谁知道那蛇有没有毒呀?再说了,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为啥你自己不下去救?
“天宝!天宝!”
苏老太着急得干嚎个不停,但也只是走到小溪边不敢迈脚下去。
“若薇!快下去把天宝捞上来!”
“什么?我?”
林若薇用手指着自己,一脸震惊,想不明白为啥苏老太会让她下去捞苏天宝。
没搞错吧,这又不是她亲儿子?
苏老太点点头,“对呀,你不是会水吗?你赶紧下去救天宝!”
“奶,这水不深啊,不过没过小腿而已,谁下去都行。”
苏越出声打断道:“天宝是孟姨娘的儿子,又没记在我娘名下。不过一个庶子,怎有嫡母舍命去救的道理,当然是孟姨娘去救更合适。”
苏老太怎么都没想到苏越会突然冒出来说出这番话,当下脑袋卡壳立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
“啊!啊!爹!娘!救命啊!好疼啊!”
苏天宝在水里痛苦嚎叫,脸上满是泪水,看得孟小玉心疼不已,她忍不住将视线投向苏昱明。
蠢货!看他作甚?苏昱明心中暗骂一声。
这水里有毒蛇,他才不愿意下去呢。他从旁边捡了根长木棍,伸到水里递给儿子,将苏天宝给拉了上来。
“我的乖孙啊!我苦命的乖孙啊!”
男孩的小腿上,赫然有个清晰可见的牙印,苏老太抱着孩子一顿嚎叫,哭得好不伤心。
孟小玉眼珠子一转,看向苏越,“苏越!你得救救天宝!”
“对!你不是会医术吗?你赶紧救救弟弟!”
苏老太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苏越的手,将她往自己身tຊ边扯。
“这......我只是略通一点皮毛,我也没学过处理蛇毒啊。”,苏越面露难色,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苏韵在旁边双手叉腰,仿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道,“你这个人好生冷血!天宝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见死不救?”
哼!这么迫不及待想给她扣大帽子是吧?
她勾唇冷冷一笑,“救人的方法嘛,我不是没有。只是,从伤口来看,这条毒蛇非常罕见,需要有一副珍贵的药引子。”
苏老太着急问道,“什么药引子?”
“需要他血亲之人的三碗鲜血!”
她说完故意停顿了三秒,然后边说边观察其余人的表情,“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个人将他腿上的毒血给吸食出来。”
什么?!
苏家人面面相觑,怎么还要他们的血?
“既如此,还等什么?赶紧吸呀!”,苏老太催促道。
“吸什么?”,苏越抬头反问,要笑不笑地看向苏老太。
苏老太急得直跺脚,“吸毒血呀!你不说要吸毒血吗?那就赶紧吸呀!”
“奶奶,你没搞错吧?”,苏越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受伤表情,“苏天宝,不过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子而已。”
她扭头看向苏韵,“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天宝的亲姐姐在这呢,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苏韵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正准备开口解释,就听见她缓缓吐出一句熟悉得可怕的话,“苏韵,天宝是你的亲弟弟,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你不会这么冷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