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僵在了原地，心猛地被一把攥住。
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个女人是谁，在车里两个人还没发现自己的时候，就下意识躲了起来。
远远的，宋妤看见沈栖迟下了车走进家门，没过多久又回到车上。
接着，车缓缓驶离。
直到彻底看不见车的影子，宋妤才走了出来。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盯着某处久久没有回神。
到了晚上，沈栖迟回来一开灯，看见无精打采的宋妤不由皱起眉。
他把外套放在椅子上，淡淡开口：“在家怎么不知道开灯。”
沈栖迟的声音让宋妤回过神，原来她竟然就这样坐了一天。
她抬眼看着沈栖迟毫无变化的冷淡面孔，哑声问：“你今天去哪了？”
宋妤突然的问题激起沈栖迟心里的厌烦，这才几天，她就又故态重萌，开始刨根问底。
沈栖迟随口道：“一整天都在公司。”
说完，他拿上椅子上的外套进了书房。
一个皮夹从他衣服中掉在地上敞开，宋妤捡起来，看到了里面夹着的那张照片。
看清后，宋妤的手不觉颤抖起来。
是她，于雪。
前世，沈栖迟就是为了这个女人逼着自己离婚的。
宋妤一直以为沈栖迟是在九年后才认识的于雪，没想到，其实人家于雪一直就是沈栖迟的白月光。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谁让你打开的。”
说着，沈栖迟用力抢过皮夹。
宋妤想要解释，沈栖迟却没心思听，转身冷冷警告：“以后不要动我的东西。”
宋妤浑身一僵，莫名的苦涩蔓延。
而她也懂了之前沈栖迟说的“谁都可以当我的妻子”这句话，因为他心中真正的妻子，只有于雪一人，其余任何女人对他来说都一样。
过了几日，就到了冬至，两人一起回陆家吃饭。
宋妤一进陆家就感受到了热闹的气息。
陆父是京大的教授，每年的这个时候，陆父就会叫上他的学生一起过来。
见到沈栖迟，几个学生纷纷开口喊着：“师兄好。”
“这位……”
看着跟在沈栖迟身后，肚子微凸的宋妤，几人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陆母冷声开口：“叫她姜小姐就行。”
沈栖迟看了一眼陆母，淡淡道：“这是我夫人。”
学生们都很惊讶，几人和陆父关系很近，却没人听过沈栖迟结婚的事。
而陆母明显的不喜，让几人都意识到陆家对这段婚姻的态度。
一个女学生便机灵喊：“姜姐姐好。”
宋妤镇定的一一问好。
这种程度的难堪，前世9年她在陆家受得太多了，此刻根本不放在心上。
众人在沙发坐下，一个准备出国的学生趁机询问沈栖迟国外的事。
90年代是个连计算机都才萌芽的时代，没有网络，通信不便，很多事情只有询问他人才能知道大概。
其他人闲聊起来，之前的女学生见宋妤一直不说话，便主动搭话：“姜姐姐是从哪所学校毕业的？和师兄是怎么认识的？”
陆母眉头一皱，虽然她十分厌恶宋妤，但是更受不了家丑外扬。
她立即宋妤一步开口：“她和沐辰是校友。”
宋妤十分惊讶。
余光注意到沈栖迟嘴角似有若无的讥讽笑意，她心中一堵。
就算她的学历比起这些高材生们来显得很难看，可她也没有虚荣到要撒谎。
“不是的！”
在学生们崇拜的眼神下，宋妤直接开口：“我和沈栖迟不是校友，也没有读过大学。”
“我之前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但现在已经被辞退了。”
话落，所有人目瞪口呆。
宋妤对上了沈栖迟讶异的眼神。

陆母脸色极其难看，碍于学生在场，到嘴边的骂声都只能往下咽。
吃过饭，学生们纷纷告辞。
陆父和沈栖迟到书房谈话。
宋妤帮着收拾桌子，一不小心把一个碟子打碎在地。
陆母算是找到了出气口，对着宋妤就用英语骂了起来。
一些用中文说起来十分难听的话，自诩文化人的陆母用英语说起来倒极其顺口。
宋妤一开始只是沉默，当听到陆母越来越过分的辱骂她父母时，终于忍不住用英语阻止：“够了，虽然我的确是个农村人，但起码在做人的礼貌上，我比你还是强一点。”
陆母一怔，瞬间气的脸都红了。
宋妤攥紧手，浑身紧绷。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两声。
沈栖迟站在门口，此时恰好打断：“妈，我们先回去了。”
宋妤松了口气，立即跟了上去。
走在沈栖迟身旁，宋妤正思索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就听沈栖迟淡淡道：“你这样跌妈的面子，之后她恐怕饶不了你。”
宋妤听出沈栖迟话中的一丝促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一抬眼，竟真捕捉到了他眼中那抹还未消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