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被人叫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明砚莫名笃定,有他在,天塌了都殃及不到她,自己只管放手做。
“薛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去做。”县令笑嘻嘻的凑到跟前,他真有眼不识泰山,没成想一方侯府孤女竟与位高权重的三皇子相识。
如今,明砚简直是一尊金闪闪的菩萨像。
“衙门可有信鸽与马匹?”
县令急道:“有的有的。”
阔步向外,明砚赶去衙门,冷声下令,夏江先前留下的暗卫,神不知鬼不觉现身,“主子。”
“我要你找来其他五名暗卫,全力守在普灵寺。”
“遵命。”
大堂,
定好镇尺,明砚在纸上行云流水,墨干后取好纸,早有衙吏递上信鸽,绑好信纸,飞鸽远去。
“县令大人。”明砚神色不扬的叫来县令,散开堂内人。
“薛小姐。”县令赶来,却见白纸上黑字,“这是……”
明砚低声,“明日你按纸上所写,偷盗钥匙之人就明朗了。”
县令大喜,“若找回钥匙,薛小姐吩咐什么下官都愿做。”
明砚手腕轻抬,烛火下,黑字随白纸消失,“若大人过了此劫,那就当个真正的百姓官吧。”
风起云扬,当她快马来到普宁寺,瞧见令牌,披有袈裟观真竖手合礼,“薛小姐,好大的手笔,观真谨遵。”
显然,观真发现了暗卫,准确说是两方人。
天黑灯亮,早在等待的王敏瞧见丫鬟就质问,“事情办妥没?”
丫鬟梳有秀美发髻,欢喜道:“醉月做事,小姐放心,那人已把钥匙藏好,县令没了钥匙,那薛家小姐甭想查清叫魂,等明日卷宗文库钥匙丢失的消息散开后,他们连强开毁锁都不行。”
“至于放火,都安排妥当。”
圣上早有下令,卷宗必须严加管控,一文配一锁,不可强行毁坏。薛夫人如今也困在林府。
王敏摸着椅把坐下,“那就好,那就好。”
想来先前丢的脸面,王敏气的发颤,她在心中默念,明砚,你不是想早些救你母亲吗?别想如意,你那虔婆子就死在里头吧。
想到明砚一身孝服跪于灵牌前,王敏就激动的骨头发响。
另一边,帘后暗卫率领众名暗卫,摸着天色,赶去普灵寺。
今晚是最后期限,他必须把藏画拿到手!
“硄~硄~”普灵寺的钟声响起,恍若暴风雨前的响雷。
“知蓝,怎么没关窗。”寝室内,明砚散下齐腰长发,一向守在门口的知蓝不见踪影。
风吹去珠帘,凉意冒上后背。
“砰砰”两声促响。
前院门大开,知蓝哭红眼,“小姐,林府着火了,夫人没找到!”
冲天大火照亮朦胧夜色,刺耳的哭泣声贯穿耳膜,“走水了,走水了,救命啊!”
林府门前,御林军巍然不动,不闻府中境。
明砚瞬间临近崩溃,直接冲上前,“为什么不救人,你们在干嘛!”
“明砚!”嘉玉简单挽发,急忙抱住明砚,“这是父皇派来的御林军,你冷静点,你阿母还等你呢!”
“是啊,薛小姐,冷静。”王敏轻飘飘开口。
“放肆,本公主在,哪轮到你说话!”嘉玉立马斥责王敏。
王敏瞬间脸青。
许是王敏的嘲讽,明砚反而更快冷静下,她忍住眼眶发酸,定定站在御林军前,“敢问为何不救人?”
“御林军只听圣上指令,圣上指令也只有看守林阁老一事,林氏人不得出府。”
明砚沉默,漫天火光照亮她眼底的怨恨。
“薛小姐,不要紧张,林氏可不是易燃的树木,一点就燃,一燃就灭。”被嘉玉呛住的王敏不甘心上前,眼底的幸灾乐祸清晰可见。
转过身,看着王敏嚣张的神情,明砚仿佛穿回前世火海,呼吸竭力紧促。
黑烟袅袅升起,她走到王敏面前,一把抓住王敏的长发,向后扯去,拽着人向林府走去。
嘉玉大惊,拖着长裙跑去,谁料被明砚猩红的眼眸吓住,那是一双透着森然冰冷的眸子,恍若深夜草丛中的兽眸。
“明砚,你要干什么!”王敏慌乱,够着布鞋在地上滑蹭,试图停下,可地上只有灰白色的痕迹。
“醉月!”王敏的丫鬟压低头,不敢出声,生怕连带她进去。
“疯子,疯子,你快放手!”王敏彻底慌了,一双美甲使劲抓挠明砚手臂,越发厚重的焦炭味彻底粉碎她的侥幸。
走到林府前,明砚面对面盯着御林军,突然扯起一个笑容,“不让林氏人出府,可并未说不让她人进府。”
御林军噤若寒蝉,耳边的痛惨声此起彼伏,可明砚这句话就像是魔咒,钻耳不息。
“明砚…”嘉玉神色复杂,软下声音,“我们再等等好吗,三哥和明砚很快就来了。”
听到这,明砚猛然拧过头,半是苦笑,眼眶湿润,“公主,我等不起,承担不起错过的后果。”
说完,明砚恍然抽出软鞭,“啪啪啪”横竖几鞭下,远近范围内,马车的门帘皆被撕下,津在冷水中。
明砚一手拎桶,一手牵鞭,鞭子拴住王敏,义无反顾走进火海。
“疯子,明砚你就是疯子,找死为什么带上我。”
“我错了,明砚,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王敏哭的妆容混乱。
凄厉声下,两人身影被火吞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