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鸢有些呼吸不畅,连带着头晕目眩,恶心感止不住地上涌。
她知道,这是过度使用特殊能力的后果。
为了能够让今天空出来,这个月她已经使用了两次特殊能力,加上唐婉的表弟,一共是三次,已经是她的极限。
沈知鸢蜷缩成一团,身心的双重折磨让她痛不欲生,浑身冒着冷汗。
床上残留着君瑾行的冷香在此刻闯进鼻腔,令人心生眷恋,却也让沈知鸢难过的想哭。
君瑾行,为什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在陪别的女人?
……
等君瑾行回来,就看到了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沈知鸢。
“你怎么了?”
沈知鸢撑着坐起身看他,脑海里他和唐婉一起走进展览馆的画面挥之不去。
她忍不住问:“你去哪儿了?”
君瑾行顿了下:“鉴定所。”
沈知鸢撑着床的手猛地攥紧,君瑾行在骗她,为了唐婉。
她没再说话。
君瑾行也沉默不语。
压抑的氛围在两人中蔓延。
这时,沈知鸢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接电话吧,我去书房。”君瑾行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沈知鸢看着他背影,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在心中翻涌。
许久才压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外婆的声音传来:“乖孙女,生日快乐!现在是不是正在吃蛋糕呢?”
沈知鸢连忙收了眼泪,却还是藏不住浓重的鼻音:“是啊。”
“怎么哭了?”
沈知鸢抹着眼泪:“没呢,昨天气温下降,我没注意,着凉了。”
外婆信了,叮嘱了几句要她照顾好自己,转头又说起:“家里的李子,杏子都熟了,你和以渊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沈知鸢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成为法医之后,因为工作繁忙确实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下周吧,我休假就回去。”
挂了电话,沈知鸢坐在寂静的房间里,望着走廊地板上的那一抹昏黄的光线。
最后,还是没有去找君瑾行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天之后,她用工作麻痹自己,自欺欺人般维护这段感情。
很快就到了周五,沈知鸢还要加班,没法休假。
她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外婆自己这周回不去了,可铃声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解剖室里的同事又在催,沈知鸢只能挂断电话,转身朝鉴定室走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陌生的女音:“柳女士您好,您的外婆胡翠云于今天下午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第6章
沈知鸢脑袋嗡了下,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你确定……是胡翠云?”
“是,请尽快来潞水镇人民医院处理后事。”
刹那,沈知鸢上血色褪尽,摇摇欲坠。
从解剖室出来的君瑾行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走上前:“怎么了?”
看着君瑾行,沈知鸢的泪水决堤而出:“以渊,刚刚电话说……外婆死了。”
君瑾行也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节哀。”
像是抓紧浮木般,沈知鸢抓着君瑾行的手臂,流着泪哀求:“我要回潞水镇,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君瑾行却沉默了。
这一幕引起了同事的注意,时不时有人投来视线。
沈知鸢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知道他们是地下恋,可是外婆的死带来的打击太大,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只有君瑾行。
可下一秒,却听君瑾行说:“我还有工作。”
这几个字就和君瑾行的眼神一样冰冷,让沈知鸢肝肠寸断。
她忍不住想,要是问这话的是唐婉,他还会拒绝吗……
这个念头涌起的那瞬,沈知鸢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抓着君瑾行的手无力松落,深深看了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一眼,擦掉眼泪转身离去。
潞水镇人民医院,太平间。
空气里弥漫着她最熟悉的福尔马林味,沈知鸢却觉得喉咙发堵,刺鼻到叫人直掉眼泪。
“柳小姐,您的外婆是在下午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医护人员跟在旁边说着,沈知鸢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呆呆地看着外婆的遗体,怎么都不敢相信,现在无声无息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外婆。
明明之前她还说,李子和杏子成熟了,要她回家,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沈知鸢一步一步机械的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又不敢。
是不是自己早点回来,外婆就不会死?
懊悔和自责化作泪水在眼眶打转,沈知鸢哽咽着喊:“外婆,我是轻语啊,我回来看您了,您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外婆,您睁开眼看看我啊,您别丢我一个人!”
可停尸房内,死寂无声。
沈知鸢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手碰到外婆的刹那,她突然一阵晕眩,脑海浮现出外婆死前的场景。
两鬓斑白的老人心脏病复发,一手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本想去拿药瓶,可是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换了外婆的药!
“死老太婆,你不给我钱,就等着死吧!”
……
画面倏然一片黑暗,沈知鸢回过神,怔在了原地。
有人拿走了外婆的救命药,外婆……是被人害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知鸢红肿的双眼涌上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查清凶手!
做下决定,她带着外婆的遗体回到了下图市。
鉴定所内,君瑾行眉头微皱:“沈知鸢,你干什么?”
沈知鸢推着外婆的遗体:“我外婆不是心脏病突发身亡,我要重新做鉴定。”
君瑾行挡在她的面前:“医院已经确定了死因就是心脏病突发,这就是个意外,你应该接受事实。”
沈知鸢看着面前的君瑾行,眼眶泛酸,唯一疼她的外婆死了,她想要找出真凶,而拦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自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