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有最后的体面,尽量装作很正常的模样。
可收拾东西的时候,望着柜子角落的两件东西,眼眶却止不住发红。
一件是围巾,是我第一年情人节时送给他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戴着那个围巾一整天都没有摘下来。
我以为,他是喜欢。
以为,日久生情。
一件是一串佛珠,是我又一次发烧昏迷,他特地从外地赶回来,亲手戴在我的手上。
我以为,他真的在意我了。
到头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满柜子的珠宝,我只带走了那串佛珠。
至此之后的两个月,我再也没有见过裴景川。
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没有刻意的见面,我就真的不会再遇见他了。
我每天往返于医院与片场,将自己麻痹于一件又一件的工作中,我的主治医生看不下去,好心劝我:“如果你还想活的久一点的话,我劝你还是尽早住院的好。”
活得久一点吗?
可这世上爱我的人没有。
我爱的人也不爱我。6
活着的意义,还有什么呢?
再次见到裴景川是在三个月后的一场电影节活动中,许棠靠着首部处女作获得这一届的最佳新人奖。
上台领奖时,给她颁奖的嘉宾正是裴景川。
他们相拥,当众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接吻。
台底下瞬间炸开了锅,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拍照,观众们议论纷纷。
“这两人郎才女貌,家世又相当,怎么看怎么般配啊。”
“可不,这不就是小说照见现实了。”
主持人趁热问:“那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呢?”
裴景川握着许棠的手,两人深情对视。
“我和景川的婚期暂时还没定下来,等决定好再告诉大家。”
她解释的时候,裴景川满眼含笑柔情似水的看着她,连一眼都不肯施舍给镜头。
我坐在观众席随大流为他们鼓掌欢呼,我使劲将嘴角弯起,心里却在滴血。
像裴景川这种身份的人是很不喜欢把自己的私生活展示在公众面前的,可现在他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的顾虑,愿意为了许棠打破这个原则。
我使劲的鼓掌,把手心都给拍红了,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我内心的失落和痛苦。
之后,剧组的庆功酒会我没有去,我逃也似的回到了家。
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很疲倦却合不上眼。
突然想起我和裴景川唯一一次的热搜。
那是我刚成为影后的那一年,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巴黎的街头,记者的镜头捕捉到了他的背影与我甜蜜的微笑。
照片迅速在国内发酵,却又在短短十分钟被压了下去。
当时的我就坐在他的身旁,他看着那张照片随意的对公关命令:“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只一句话,没一会儿榜单上的热搜被撤得干干净净。
我可以站在他身边,但不能在大众面前站在他身边。
我叹了口气,拿起地上的手机,翻阅。
页面成功停止在了一条由陆沉发出来的朋友圈上,照片里裴景川与许棠拥吻在一起,配文:有情人终成眷属。
泪水又决堤而下,是的,我没删,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还没删。
手指控制不住的翻开他的微信界面,点开。
我想发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发些什么,犹犹豫豫,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终于我颤抖着双手鼓起勇气,敲下了一行字:“祝你幸福。”
我按下了发送键——
“您已不是对方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