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揽月闻言，不禁愣了愣。
虽然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她似乎，还没有想好答案。
原来的世界虽然也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但至少是个人人平等的社会。
可若是选择离开，那岂不是永远都再也见不到顾令安了？
过去的杜揽月或许从未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对这吃人的朝代，心生不舍。
见她半晌都没有给出答案，那冷冰冰的机械声又响了起来，重复道：“杜揽月，请做出选择。”
“你想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杜揽月问道：“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系统沉默了一瞬，然后道：“在明天的朝阳升起之前，必须做出选择。”
然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月光透过小窗，照得地上一片冷白。
杜揽月忽然觉得，今夜仿佛特别冷。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试图温暖自己。
若是要走，至少还想再见顾令安一面。
杜揽月打定主意，随即便站了起来，走到牢门边。
正当她想要拍门喊狱卒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玄色身影。
是顾令安。
杜揽月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天牢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难以进出，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她虽然很想要见顾令安，但当真的见到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蹙眉说道：“顾令安，你为什么会来？！”
“你知不知道，劫狱是多大的罪过，更何况，我这还是谋逆之罪，一不小心，你就会被视为同党！”
杜揽月语气急切，而顾令安却不发一语，一剑劈开了牢门上的锁链。
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行，我不走。”
杜揽月反手去推顾令安：“你不该来这，你赶紧离开。”
趁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
男人身形高大，在她的推拒下纹丝未动。
握着杜揽月的手也丝毫没松，不过终于回头过来看着她，眼神中写满了坚定：“我今天必须带你走。”
杜揽月回视他，试图劝说：“你就这样带走我，顾家全族怎么办？”
顾令安闻言，神色未动，仿佛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已留下书信，与顾家断绝关系。”
闻言，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杜揽月，也不自觉愣在了原地。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就此放弃？”
“更何况，穆朝雾也不一定会对我怎么样。”
说到这，顾令安面色便一沉：“他要对你动手了，你还想瞒我吗？”
说完，再也没有丝毫犹豫，不由分说地强行将杜揽月带出了天牢。
后者担心挣扎的动静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只能跟着他走。
二人翻过城墙，骑着马到达郊外的时候，已然月上中天。
停下马的时候，杜揽月突然开口，对着空气说道：“若是回到原来的世界，我能带他一起吗？”
系统声音响起：“不可以。”
她心中的希冀在此时被瞬间熄灭。
杜揽月转头看着满眼疑惑的顾令安，忽然无奈地笑了笑：“那我选择留下。”
机械声依旧冷冰冰的：“请再次确认，你是否选择永远留在这里？”
她这次的回答再也没有丝毫犹豫：“是，我决定留下。”
话音刚落，系统最后说了一句：“再见。”
声音便戛然而止。
杜揽月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开来。
系统消失了，她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