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江临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过去。
沈思思脸上划过惊讶,临哥哥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在生气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只是他们的计谋,想要营造出英雄救美的假象,临哥哥不可能真的在意沈倾云的,沈思思咬着唇,指尖掐住了手心,深吸一口气,才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也跟着出去了。
沈倾云被突然跪倒的王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寒玉暗中出手,心里好笑,还是淡然的喝着茶,完全不想理会其他人。
“倾云,你没事吧?”
一道焦急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倾云转头看过去,竟然是江临,真是晦气。
“妹妹,这是怎么了,你的房中,怎么这么多男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想对我妹妹怎么样?”
江临身后,沈思思大呼小叫的喊起来,生怕别人听不到沈倾云在与男子会面。
果然有一两个听到声响的人,好奇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沈思思推开人群,一脸悲愤地挡在沈倾云面前:“你们这么多男子,趁我妹妹独身一人就想欺负她吗?”
江临也面色阴沉地说:“男女有别,还请众位离开这里。”
这时,为首那人似乎才缓过神来,他先对着沈倾云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然后才紧张地说:“今日让沈二小姐受到惊吓了,真是对不住。”
王生傻眼了,大喊:“梁兄,这娘们打了我,你还跟她道歉!”
“就是我打的你!”梁永才一个眼刀横过去,王生顿时不敢再放肆:“你想对沈小姐动手动脚,打你又怎么了!若你敢碰沈小姐半分,就是剁了你手也不为过。”
此话一出,屋内又寂静了下来。
江临和沈思思,都露出震惊的目光。
这个梁永才是兵部侍郎的儿子,每日和一些狐朋狗友裹在一起不做正事,喝花酒,招猫逗狗,调戏良家妇女,实打实的纨绔子弟。
什么时候看到过他这般有礼的样子,来和一个女子说话呢。
沈倾云倒是一下子笑开了,那双眼睛更加灵动起来,波光潋滟美不胜收,映照着那绝美的容颜如春风般和煦,轻启朱唇:“谢谢梁公子了。”
梁永才听着这软糯娇柔的声音,看着那容色娇美的面庞,不知所措地挠挠头:“不谢,不谢,沈小姐客气了。”
随即,又瞪了另外的几人一眼:“还不赶紧走,下次再敢对沈家小姐不敬,看我不削了你们!”
王生一脸的不甘心,但是也知道事已至此,主子此刻也在这里,只能跟着一起退出了房间。
沈思思从头到尾被忽略个彻底。
自从沈倾云回来了,这样的被人忽视,已经是好几次了。
沈思思双目喷火,贱人,这个贱人,竟然勾引得那梁永才这副模样。
江临也没想到,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们的设想来走,此刻只能补救的关怀一下:“倾云,你没有受到惊吓吧?”
沈思思强压怒火,一脸后怕地说:“是啊妹妹,没想到我就是如厕的功夫,这些人竟然就闯到你房中来了,若是江临哥哥晚到一步,你可就要受欺负了。”
“没错,那梁永才就是个登徒浪子,倾云你最近少出门,以后若是碰见了他,也躲得远点。但只要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江临说的义愤填膺,似乎他真是出了很大力一般。
但是他似乎忘了,这如意楼的隔音是真的不好!
隔壁房中,梁永才听到这些话,脸色一僵,拳头捏紧,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准备冲过去打江临两拳。
“姐姐和江公子请慎言!”沈倾云清冷有力的声音却响起:“我见梁公子行为端正,言辞清晰,今日也没有对我做出失礼之事,还请你们不要背后议人长短,更别平白污了我和梁公子的名声。”
“妹妹,你怎么不识好呢?”沈思思惊讶地喊。
“是啊倾云,你才回京不久,不知道那梁永才以前都做过什么。”
“江公子。”沈倾云打断了江临的话:“你与姐姐有婚约,但我们并不熟悉,还请江公子不要直接唤我的名字,男女有别,还请江公子先离开吧,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这却是将刚刚江临自已说的话,用来把他堵了回去。
江临面色涨得通红,见沈倾云如此不识抬举,三番五次落他的面子,拂袖离去。
沈思思想追上去,却也知道不好,只能责怪的看着沈倾云:“妹妹,江临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你非要如此冷漠吗?”
“姐姐,我还没有问你,你去如厕,怎么和他一起过来了?”沈倾云懒得理会沈思思,直接岔开话题。
“是江临哥哥正好也来喝茶,碰巧看到你这边房门似乎有人围着,就一起过来看看情况。”
这话是早就想好的,沈思思回答起来倒也自然。
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早已都没有继续闲逛的心情,只好打道回府了。
梁永才一人坐在如意楼的包间,坐了很久,他打开窗户,看着沈家的马车渐行渐远。
他初见沈倾云的时候,便被她的气质所吸引,孤身一人,那么多男子调戏,她竟然丝毫也不慌乱,而是坐在那边喝茶,沉静又美好得如同一副画卷。
后来看到王生竟然想要轻薄她,不知道为何就出手阻止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子,会那么轻柔地对他说谢谢,还会出言维护他。
他头一次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已每日只知道喝酒玩乐。
迷迷糊糊回了府中,他一头扎进书房,第一次有了想要认真读书的念头。
兵部侍郎的夫人看到儿子竟然开始读书了,一脸惊吓的问下人:“我儿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出门受了什么刺激?”
下人摇摇头:“夫人,我也不知道。”
兵部侍郎冷哼一声:“估计是又想要什么东西,做样子给我看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侍郎夫人不悦地瞥了他一眼,笑着说:“儿子能学好就行,马上就是太后寿宴了,我还想着去相看个儿媳妇呢。”
屋内的梁永才听到两人的对话,眼中翻涌,咬咬牙,埋头进书堆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