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桃自然不知道自已这枝红杏在便宜老公那里已经出过墙。
她其实就是想跟便宜老公比比谁更惜字如金,但凡尘尘的照片被基地任何一个同事看一眼,肯定都会说一句“傅工你儿子长得跟你真像啊,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奈何傅工一向生人勿近,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母蚂蚁看到他都想绕道走,况且是人?
傅征途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同志,越看越觉得陌生得紧,倒不是愤怒,两年多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况且他音讯全无,不能全怪她,也不知道她说的事亲儿子还是干儿子,得尽快回趟家了解清楚情况才行。
可惜事与愿违,傅工都已经买好回家的车票,结果大领导临时让他去首都参加一个研讨会,没办法,对方是外宾,既要求专业知识足够过硬,又要求懂外语,职务还不能太低,最最重要的是,还要相貌堂堂不能给国家丢脸,院长拿到这个红头文件的时候都气笑了,心想你干脆直接给傅征途下请柬得了,整个基地符合这些苛刻要求还能拿得出手的除了傅工还有谁?
于是忙到头顶冒烟以为终于有时间回趟老家的傅工又被临时改车火车票去了首都,人都进站台了,他忽然叫住助手,拿出笔写了几个字,让他给自已家里回过去。
助手看着傅工塞给他的“家书”,多少有点怀疑人生,傅工是为了防偷窥特意加了密吗?为什么这上面的每个汉字他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好像跟家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呢?
莫非这是傅工和他家属之间的默契?还是高智商人类都是这样通信的,所以他们废话连篇的凡人才看不懂?
不管怎么说,一周后,这封高智商人类的回信飘到苏桃桃的手上。
苏桃桃看到寄件人的名字十分疑惑,不是“不日”就回来了吗,还写几个字浪费一张邮票干嘛?难道是看到可爱的尘尘忍不住想提前问问情况?
苏桃桃再一次满怀期待打开信封。
然后再一次目瞪口呆。
傅工这封摩斯密码式的回信只有两个字:“待定”。
同样无称谓无落款无标点符号,只有“待定”两个字!!
可是苏桃桃居然看懂了他是指归家时间从“不日”改为“待定”的意思!
苏桃桃气笑了,真想当场给便宜老公回个“滚”字,输了输了,论人狠话不多还得是傅工啊。
这封“信”苏桃桃甚至都懒得跟周铃兰他们说,反正知道他平安就行,“不日”和“待定”也没差。
傅征途音讯全无的时候苏桃桃或许还有一些彷徨,毕竟她穿越过来没有按原主的想法走,没有回城,更没有跟什么小竹马再续前缘,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令到后面的剧情发生变化,对于傅征途时候回来也没有那么笃定。
现在得知傅征途平安,自已也有了稳定收入以后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怵。
即便没有傅征途,她一个人也能把尘尘养大,等过几年恢复高考,再把自已和傅远航供上大学,只不过得辛苦一点,日子过得节俭一点罢了。
傅征途的来信也算是一石掀起千层浪,但也只是一瞬,之后的日子又恢复原来的平静,除了出门遇上八卦的社员会被多口问一句“你们家征途来信是不是?是不是快回来了啊?”“好日子要来咯”之外,一切按部就班,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苏桃桃现在多少有点听不得这个“信”字。
一直到了月底,周铃兰见大儿子还没有回来的迹象才开始有些焦虑,她偷偷跟傅远航说:“不知道你哥哥是不是又临时被指派了什么任务,可别一指派又是两年多,再来一回,桃桃指定不等他了。”
傅远航也说不好,他只知道他哥是搞科研工作,工作内容需要全封闭式高度保密,具体是做什么有没有危险他和他娘都不知道,嫂子进门之前几个月不见人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正好这一次最久而已。
他低下头,盯着自已脚上簇新的解放鞋,又摸摸身上的绿军装,他本来不舍得穿,是嫂子说衣服和鞋子穿的次数越多价值越大,放到穿不下还没坏才是最大的浪费,所以他是全班唯一一个不年不节却有新衣服和新鞋子穿的人。
“娘,咱们现在不是知道大哥的新地址吗?咱们瞒着嫂子给大哥写封信好不好?告诉他嫂子和尘尘有多好,让他一定要尽早回来。”
他不想失去这么好的嫂子,希望嫂子永远是他的家人。
周铃兰想了想,这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上回桃桃回信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写的,平时报了平安都很快会回来,我没想到这次他这么久不回来。”这个儿子是给国家养的,和他爹一样,都是傅家的荣耀,周铃兰没有怨言,可现在都当爹的人了,总不能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整天不着家啊。
周铃兰是真的愁:“你的字好看,我来说,你来写。”
今天圩日,苏桃桃正好去了县城还没回来,母子俩抓紧时间给大儿子/大哥写信。
写完以后,傅远航还抓着小侄子的手鬼画符似的写了句“爸爸我是你儿子尘尘,你快快回家”,然后还郑重其事地让小家伙摁了个手印,算他的一份。
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已写了什么,只觉得摁手印很好玩,怎么也不肯洗掉手上的印泥,要往自已衣服上摁,幸好周铃兰眼明手快阻止了他。
吃过晚饭,苏桃桃为了提高小朋友的表达能力,循例问尘尘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跟妈妈分享。
尘尘歪着脑袋想了想,举起自已洗得不算干净的手:“粑粑~~信信~~泥泥~~”
周铃兰和傅远航对视一眼,坏了,居然忘了让尘尘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