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
谢牧珩耳边轰然一声,好似有什么在心口炸开。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是,祝月欢?”
友人见他这样,笑着点头:“是,如今她独自管宅能力乃盛京一佳话,加上她还是贵妃娘娘娘家仅剩的侄女,这哪家娶了她,岂不是就拉拢了祝贵妃的势力?”
谢牧珩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也就是说,这些人求娶她,皆动机不纯。
谢牧珩表面不动声色,低头抿着酒:“那祝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问出这话时。
谢牧珩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他竟然在害怕,害怕祝月欢如今已有心仪之人。
那自己这三个月在外的沉思与确认,似乎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好在,很快他听见身旁的好友摇摇头:“这倒是未曾听说,但凡去祝府求亲的,基本上都被祝姑娘赶了出来,说是暂时没有婚嫁念头。”
这话听在谢牧珩的耳里,忐忑不安的心莫名落了定。
思绪轻松了,就连酒似乎也变得甘甜了。
“这是什么酒?之前似乎并未尝过。”谢牧珩问。
友人笑笑,当即回:“是祝姑娘独家自酿的梅子酒。”
谢牧珩一怔,“她还会酿酒?”
“看来世子对你这个前未婚妻并不了解。”友人揶揄笑他。
谢牧珩却并未再说什么,他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陷入了沉默。
他无从反驳,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对祝月欢这般不了解。
沉思之际。
楼下传来一阵吵闹。
谢牧珩从楼上看去,只见是一人吃完没付钱就要走,被店主带人逮了个正着。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那人衣着褴褛,却口出狂言。
店主扫视了他一眼,冷冷轻笑:“不管你爹是谁,就算是告到府衙去,你也不能吃白食!”
“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我是你们掌柜朋友!”一招行不通,那人再度张口就来,“你们掌柜的当初跟我在外结识,我是他的结拜兄弟!我可救过他一命!你请他来,他定然认得我!”
这人显然是外地人,连盛春楼掌柜是男是女都不知便张口胡言。
当即惹来在场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他不解:“笑什么?我说得可都是真的!你们掌柜的可是我结拜大哥!”
“你连我们掌柜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就莫要再来胡言了!”店主横眉冷斥。
这话一出,那人才反应过来:“你们这盛京莫非女子也能行商?真是笑掉大牙了!约摸着是我那兄弟入赘说不出口,他大概是你们掌柜的丈夫!”
“胡说八道!我们掌柜尚未出阁!你再敢胡言试试?”店主再也听不下去,一个眼色,当即派人利索将人押捆送去衙门。
一番闹剧就此作罢。
谢牧珩却看得略有复杂,女子行商管家本就不易,更别说她还是一名未婚女子。
短短三个月,祝月欢能以这盛春楼在京中驻足,倒真有几分叫人钦佩。
这一刻,他心底想见祝月欢的想法便愈发猛烈。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想见她,就只是,想见她。
这般想着。
谢牧珩便真就起身去了。
他再度来了祝府。
门口的护院见了他,狐疑抬手拦住:“请问您是哪家公子?我们小姐不单独见外男。”
这祝府的护院倒是十分尽职尽责。
谢牧珩被挡门外也并不恼,正要自报姓名。
却见两名护院忽地看向他身后,拱手弯腰:“小姐回来了!”
谢牧珩一怔,莫名紧张起来。
他回身想打招呼。
却见祝月欢身旁还站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
他们二人谈笑间并肩走过来。
直到见了他,祝月欢神色一愣,原本挂在唇边的笑意也减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