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钻进了宋怡宁的心肺,榨干了最后的氧气。
她试图挣扎,但她没有力气了,只能让她的身体沉入黑暗的河底。
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意识慢慢晕过去。
两人一生的记忆在脑海中交错,她突然回到了与顾青燕初次见面的情景——
她被打得遍体鳞伤,在潮湿的屋檐下乞讨,顾青岩穿着像书中写的神一样的军装,带着光,朝她微笑。
他说:“即使你是一个男人,你也必须坚强地活下去。”
宋怡宁颤抖着,慢慢地举起手,试图抓住那盏灯。
她想活下去。
她刚刚重生,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她怎么会死呢……
不幸的是,看来上帝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天色越来越暗,宋一宁慢慢闭上眼睛,与河底死一般的寂静融为一体。
安静的街道上,顾青岩心不在焉地来到军区。
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明,顾青岩莫名其妙地感到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这时,快递员开车过来了。
“政委,户籍簿回来了,俞同志的孩子暂时要用你的名字一个月,下个月开学后就可以搬回俞家了。”
“嗯。”
顾青燕收低了,悄悄把离婚证藏进口袋。9
他拿着记者递给他的宣传册说:“去电视台。”
那辆军绿色吉普车慢慢地向电视台驶去。
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胸口哽住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他把手伸到胸口,深吸了几口气,但那种不安并没有消失。
他皱起了眉头。不久,汽车在电视台停了下来。
顾清艳拿着户口簿来到广播部,可路过更衣室时,竟听到了宇英男在里面的声音。
“是的,我故意让电台的小林抢了宋怡宁去京城培训的机会,我还故意抢了宋怡宁的工作,还偷了她的准入证。”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青燕说我们已经过去了,照顾我只是因为我有抑郁症,绝对不能跟宋怡宁离婚,既然如此!”那我就得试着把她赶走。”
“我带着孩子离婚了,不能总是装病麻烦清艳,妈妈,你不想当军委的婆婆吗?”
一言一行,就像引爆了顾青燕心中的雷声,轰鸣过后,硝烟弥漫。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不久前在雨中哭泣的宋怡宁。
只有回想起来,他才能看出她眼中的失望。
隐约地,他胸前口袋里的离婚证明似乎在燃烧,燃烧着他的整个胸膛。
“好了,妈妈,把电话挂了,过一会儿清彦就来了。”
随着一声轻柔的声音,座机话筒放下了。
关着的门被打开了,看到外面黑脸的人,余英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反应过来,连忙招呼道:“青燕,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为什么什么也没说?”
顾青燕默不作声,一双墨色的眼睛带着从未有过的阴冷,冷冷的盯着她。
余英男意识到自己刚才一定是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突然变白,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解释道:“你听我说,我刚才说的是敷衍我妈的话,是个误会……”
话还没说完,顾青岩就把手抽出来,把家书扔到她手里,嘲讽地说:“不急着解释,等我找到怡宁,你再说这些‘误会’吧!”
冷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余英男打了个寒颤。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样冷酷、似乎凶残的一面。
顾青燕也无意中又缠住了她,转身大步走开了。
想看到宋怡宁的念头瞬间膨胀,负罪感不断泛滥。
把你口袋里的离婚文件拿出来撕掉。
他错了。
他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误解了她,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自然想和他离婚……
顾青岩越走越紧,拳头攥得越紧,却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慌乱。
歌伊宁……
先前压抑的感情似乎突然冲破了迷雾,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
他不是没有她。
他想快点见到她,想向她道歉,她比他小6岁,他觉得照顾家就是照顾她,没必要说那些肉麻的情话……
但如果她想听,他可以想说多少就说多少。
就在他踏上汽车,准备开车去找人的时候,值班的警官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砰的一声,倒在他面前!
顾青岩眉头一跳,听着地上颤抖的人们急切地通知:“政委,出大事了!”公安局刚刚打电话来说你老婆宋怡宁为了救人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