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了一顿饭，分开时都还带着不服气。
　　秦宇泰被汉森拉走，曲攸怜则是开走了秦宇泰的车。
　　她在市区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竟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盛嘉律所的楼下。
　　盛嘉在上海的办公室和在帝都时一样，都有自己的两层建筑。
　　曲攸怜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来，车停在路边时，她也有点恍惚。
　　路边的香樟枝叶繁茂，落下许多独属于香樟的气味。
　　香气从车窗钻进来，曲攸怜看着柏油路发呆。
　　不知道过去多久，突然有人敲她的车窗。
　　她下意识按下副驾的车窗，却从车窗看到贺延序的脸。
　　看到是她，他也明显愣住。
　　他僵在脸上的笑，她脸上的茫然，就这样映照进两人的眼中。
　　“什么时候回来的？”
　　片刻的沉静后，贺延序先开了口。
　　他像老友相见时自然寒暄。
　　曲攸怜却躲开了他的视线：“今早。”
　　她不想被贺延序当做是自己特意来看他，马上放开手刹，准备离开。
　　贺延序在车窗处叫住她：“你还没来我们办公室看过呢，上去喝杯茶？”
　　曲攸怜看着他真挚的脸，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上海办公室和帝都办公室的风格一致，都走着沉稳风。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上海的院子里还有许多花圃。
　　有种几十年前小资的温馨自得。
　　办公室内部的规格和帝都一般无二，每一处角落，每一个堆积如山的工位，都在印证着贺延序的成功。
　　可即便是这样的成功，在不久前，也险些陨落。
　　贺延序把曲攸怜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说喝茶，还真的给她泡了杯茶。
　　曲攸怜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贺延序淡淡的，坐下后笑着说：“我们又好几年没见了。”
　　曲攸怜没说话。
　　他自顾自说着：“当时在机场遇上你的时候，情况有点混乱，等我回过神，你已经离开了。”
　　他和曲攸怜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些阴差阳错。
　　贺延序看向她，眼中有点点光亮燃起：“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小橙子没回来吗？”
　　曲攸怜平静道：“我一个人回来的，有些是事我想确认一下。”
　　听到她这样说，贺延序脸上只闪过半秒的疑惑，很快便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听秦宇泰说，许家出事，你也差点……”
　　贺延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协助调查，我确实是不知情，就没事了。”
　　曲攸怜知道他是特意把事情说得简单，他不想让她担心。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想知道，你有没有问题，关系到我女儿以后能不能在国内生活。”
　　“我只是为了我的女儿。”
　　她说得无情，贺延序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过。
　　仿佛不管曲攸怜说多难听的话，他都能平静且温和的接受。
　　“我以为你带走她之后，就不会再让她回来了。”
　　贺延序说这话时不可避免的落寞。
　　他明明有女儿，却在女儿出生六年后，都没能见上过几面。
　　他甚至不知道女儿如今的模样。
　　“她还像小时候那样可爱吗？”
　　他只在幼儿园见过小橙子，小橙子入院的时候他也没能见到小橙子。
　　再之后，就是曲攸怜带着小橙子彻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