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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皎月看着狼藉的屋子,不由气上心头。
  “我们所有手续经过政府办理,哪里资质不明?”
  警察眼神冷冽:“我们一切按上级要求办事。”
  他们手中动作不停,屋内各种仪器也尽数被毁。
  顿时韩皎月的心里有了猜测,胸腔内燃起一堆火。
  可看着他们,她又无可奈何。
  警察将屋内一切东西砸尽,贴上封条,扬长离去。
  许凛音赶来时,一切都已结束。
  她劝慰韩皎月:“别生气,被砸了我们就再办一个。”
  韩皎月看着封闭的门窗:“这是我们的心血,我怎能不气愤!”
  她只平静地说:“学校他们可以砸,但是我们的思想,他们永远无法摧毁!
  韩皎月看向她,这才注意到她红肿着眼,一脸悲戚。
  她心里不由一紧:“出什么事了?”
  许凛音声音沙哑,几乎要哭出来。
  “我表哥……在北上的路上出事了。”
  韩皎月僵在原地,一颗心似乎被人猛地攥住。
  许凛音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带着哭腔:“他留给你的。”
  韩皎月身体一颤,这信似有千斤重,她几乎要拿不住。
  看到信上:韩皎月启。
  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从她的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咽喉。6
  韩皎月颤抖着问:“怎么会这样?”
  许凛音的眼泪滚滚落下,声音哽咽。
  “我表哥遭人出卖,被人打了十几枪。”
  韩皎月跌坐在椅子上,眼眶发酸。
  又看了看手里的信,不敢信那个风光月霁的男人就那么没了。
  心好像缺了一角,发出钝痛。
  眼泪滑落,晕开信上的字迹。
  闻朔说过,他们这一辈人,注定要流血牺牲。
  可发生在身边人之时,韩皎月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悲痛。
  “凛音,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朋友,面对死亡,韩皎月生出一种无力。
  许凛音忽地擦去她的眼泪,握住她的手。
  “我们只需要坚持,我们绝不能被打垮!”
  韩皎月看着她,回握她的手。
  “你说的对,只要坚持,我们会胜利的!”
  韩皎月失魂落魄地回家,路过前厅时,她愣住了。
  家里又来了洋人,姜叙芸表演似的跪在地上吸着烟枪。
  盛文修站在洋人身边一脸谄媚,不知说些什么。
  韩皎月哑着声音问身边的下人:“洋人来了多久?”
  “少奶奶,已经来了一个时辰。”
  韩皎月的心越来越沉,复杂的情绪几乎将她吞没。
  她不愿多看,回了房间。
  夜色渐深。
  盛文修罕见地来了韩皎月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她心情沉重,无暇应对他。
  盛文修却走到她身边,撕扯她的衣服。
  韩皎月一掌将他的手拍落,盯着他。
  他神色渐冷,坐在凳子看着韩皎月。
  片刻后,他说:“如今学校没了,你赶快把剩下的钱拿回来,家里如今处处都要用钱。”
  韩皎月脸色一变,果然是他!
  成婚多年,可眼前人却让她觉得陌生。
  “你怎变成了如今模样?堕落至此?”
  从前盛文修说留洋回来要报效国家,为国家出一份力。
  如今,他讨好洋人,举报教人进步的学校!
  倏地盛文修脸色暗沉,带着薄怒。
  “我堕落?那谁是进步?裴承安吗?”
  “他因为进步,死了!被我打了十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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