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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没想到夜晟泽会突然抱她,身子骤然腾空,沈青竹吓了一跳。
  心剧烈地跳动,沈青竹本能地环住夜晟泽的脖颈,稳定住身形,那一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几乎贴在一起。
  沈青竹能感受到,夜晟泽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她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连带着脸颊也烫烫的,她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夜晟泽的眼睛。
  沈青竹羞涩得厉害,夜晟泽也没好到哪去,前脚在夜晟澜面前,他眉眼带笑,笑得春水荡漾,尽是暧昧缱绻,转身之后,他唇瓣紧紧地抿着,身子也僵得厉害,他秉着呼吸,没敢乱动,生怕沈青竹靠得更近。
  他不习惯。
  夜晟泽很快就把沈青竹抱出了屋。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再看看这空荡荡的屋子,夜晟澜一阵阵的发晕,他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火,烧得他崩溃。
  沈青竹救他,就是心里有他,沈青竹对他动手,也不过是闹小脾气罢了。
  他不信沈青竹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夜晟泽。
  他更不信,夜晟泽那个不近女色的死和尚,那个比太监还太监的人,能突然转了性,把沈青竹放在心尖上。
  假的!肯定是假的!
  夜晟澜在心里咆哮,他挣扎着想要下床,跟出去瞧瞧。
  可身上余毒未清,他那破败的身子,这会儿哪经得住折腾?他不过刚刚侧身,头才往床下望了望,就一头栽了下去。
  额头磕在地上,瞬间就肿起了一个包。
  外面。
  冯昭端着药过来,永昌侯也要跟进来瞧瞧夜晟澜的状况,两个人一起到门口,还没等进门呢,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两个人加快脚步,一进来,瞧见夜晟澜栽在地上,模样狼狈。
  他们两个一下子都慌了神。
  永昌侯过去,急忙搀扶住了夜晟澜,让他依靠着自己,他轻轻地晃着夜晟澜唤他。
  “澜儿,澜儿你怎么样了?”
  “爹……”
  夜晟澜想要开口,可是太疼了,头疼,身上疼,哪哪都疼,所有的痛觉似乎都在往脑子上冲,他根本承受不住。
  眼前发黑,下一瞬,夜晟澜直接晕了过去。
  永昌侯彻底慌了,“冯太医,澜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晕了?”
  “别慌,别慌。”
  冯昭匆匆应着,忙把药碗放到一旁,他伸手去为夜晟澜诊脉,之后,他悬着的心才算松下来。
  看着永昌侯,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侯爷别担心,二公子这是身上有伤,突然摔下来牵扯到了伤口,晕过去了。”
  “是疼晕了?”
  “是,问题不大,养养就好,只是以后还是避免这种拉扯,不然伤口反复,难以愈合,总是要多吃不少苦头的。”
  一边交代着,冯昭一边用力,和永昌侯一起将夜晟澜抬回到床上。
  冯昭给夜晟澜喂了清毒的药。
  夜晟澜身上有伤,人又晕着,一时半会儿的不好移动,永昌侯索性就让他在泽霈苑偏厅休养。
  永昌侯的安排,夜晟泽和沈青竹都不知道。
  夜晟泽带着沈青竹回房间。
  进了门,没了外人,夜晟泽很快就将沈青竹放下了,没看沈青竹,他咽了咽口水,面上波澜不惊,可滚动的喉结,以及躲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的慌张。
  沈青竹瞧得真真的。
  她很难想象,兵临城下都面不改色的夜晟泽,这会儿会这么羞涩。
  还真是禁欲佛子,羞涩起来,有点违和,也有点可爱。
  沈青竹冷静下来了,羞涩褪去,她坏笑着冲夜晟泽眨眨眼睛,轻声调侃,“夜将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要是心里有点疯,那不如读一读佛经?”
  瞧着沈青竹坏心眼的模样,夜晟泽轻咳了一声,他正色回应。
  “不必。”
  “啧……”
  沈青竹笑着咋了咋舌,没有再继续。
  夜晟泽瞧着沈青竹那样,总觉得她那咋舌,有些意味深长。眼见着沈青竹转身,去床边歇着,夜晟泽揉了揉鼻尖,跟了两步。
  “偏厅那个,状况怎么样?”
  “死不了。”
  “他情况真的那么严重?”
  之前,沈青竹说得轻松,夜晟泽也没想到,她随手捣鼓出来的玩意,能让人命悬一线,连冯昭都束手无策。
  也难怪之前那个胡郎中,匆匆忙忙就跑了。
  谢氏可就夜晟澜一个儿子,一直都当心肝宝贝似的疼,夜晟澜也是谢氏全部的指望。胡郎中不逃,一旦夜晟澜有个三长两短,谢氏痛苦煎熬发疯,必定饶不了他。
  同样,夜晟泽也为沈青竹捏了一把汗。
  虽说有他在,有沈青浔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可谢氏疯起来也不是好惹的。
  万一呢?
  明白夜晟泽的意思,沈青竹勾了勾唇。
  “冯太医说的都对,夜晟澜情况是有些凶险,但是,出手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次我确实没打算要他的命,我也有把握保他不死。谢氏本也狂傲跋扈,不把她逼到绝处了,她是不可能低头的,冒险也是没办法的事。”
  “理是这么个理,但以后有这种事,要提前跟我说,不要自己冒险。”
  “好。”
  夜晟泽是好意,沈青竹自然不会拒绝。
  她应得痛快,作为回报,她笑盈盈地冲着夜晟泽眨眨眼睛。
  “夜将军一片心意,我无以为报,要不然,等回头我去一趟万佛寺,为夜将军请两部大师开光的佛经回来,请夜将军一观?”
  佛经……
  这两个字,沈青竹说得重重的。
  夜晟泽眉头蹙了蹙,他总觉得,沈青竹是故意的,她说的,就不是字面的意思。
  “不必。”
  夜晟泽应了一句,转身就走。
  沈青竹瞧着,急忙开口询问,“夜将军,你去哪啊?”
  “你大哥还在呢,你歇歇,我叫他过来陪你说说话,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们兄妹了,”夜晟泽头也没回地回应,不一会儿,他就出门,消失不见了。
  沈青竹瞧着屋门口的方向,眉眼弯弯。
  夜晟泽还挺有意思。
  ……
  谢氏被永昌侯关在主院里,夜晟澜转危为安,状况稳定住了,永昌侯也只是给她传了个消息而已,并没有放她出来。
  一直到入夜,永昌侯回了主院,才把守门的下人都撤走。
  知道夜晟澜还在泽霈苑,谢氏吓坏了。
  夜晟泽就满肚子坏水,不安好心,现在又多加了一个会医术的沈青竹,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更没什么好主意。
  把夜晟澜留在泽霈苑,还不是把羊送到了虎口?
  谢氏能安心就怪了。
  叫了几个小厮,谢氏急匆匆地去接人。
  泽霈苑。
  一过来,谢氏就发现了四五个生面孔,小厮、丫鬟都是她没见过的,而且,这几个人见她带着人来,眼神锐利,满脸防备,瞧着就像练家子,不太好惹。
  谢氏也没多问,她直接奔着夜晟澜所在的偏厅去了。
  小丫鬟翠影瞧着,忙去了沈青竹那。
  “小姐,谢氏来了。”
  “嗯。”
  翠影几个小丫鬟,连带着小厮,都是沈青浔留给沈青竹的,一个个的,手上都会点拳脚功夫,虽然比不上暝影那么厉害,可关键时候,总归比手无缚鸡之力的管用。
  沈青浔这是生怕她在永昌侯府里再受欺负。
  得了消息,沈青竹快速起身,“走,叫上暝影、薇璐,咱们去瞧瞧。”
  “是。”
  翠影应声,随着沈青竹往外走。
  偏厅门外。
  沈青竹到的tຊ时候,谢氏正好让人抬着夜晟澜出来。
  夜晟澜的状况,比之前好了不少,刚刚服了药,他又睡下了。生怕打扰到夜晟澜,耽误了他休息养伤,谢氏见到沈青竹后,忙挥挥手,让下人将夜晟澜抬走。
  她自己倒是留在原地没动。
  看着沈青竹,谢氏冷笑,“沈青竹,今儿算你厉害。”
  “多谢夸赞。”
  冷着脸,谢氏压低声音威胁,“沈青竹,你别得意,别以为我抓不到你的把柄,找不到你下毒的证据,你就能够逍遥快活了。你真以为夜晟泽那死和尚,能一直护着你吗?你真以为,他会喜欢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呵……”
  沈青竹不怒反笑,她上前一步,与谢氏面对面。
  四目相对,沈青竹笑得张扬又邪气。
  “那侯夫人真以为,永昌侯会一直护着一个泼妇和一个蠢货吗?侯夫人真以为,永昌侯会喜欢一个贱妾生的卑贱庶子?”
  “你……”
  “夜晟澜的一身伤,落在你脸上的耳光,还没把你们打醒?”
  怎么会没被打醒?
  谢氏的半张脸,现在似乎还火辣辣的疼呢,她心里如何不怨永昌侯?只是,她就算再怨,也不会让沈青竹看了笑话。
  袖口中,谢氏的拳头握得死死的。
  “沈青竹,我再不济,也做了侯爷二十几年的枕边人,澜儿再不济,也是侯爷的亲儿子。你呢?连养你十几年的爹娘,都能在瞧见沈星染时,一把将你推开,你又凭什么觉得,夜晟泽非你不可?你说,若是他见了沈星染,这夜将军夫人,会是沈星染,还是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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