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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雨狂风,敲打着庭里一树桃花,瓣瓣落红打着旋儿掉进水洼中。
  灯火明耀的皇宫寝殿内,传来女子压抑的啜泣,夹杂着男人低喘的粗声。
  门口的太监与禁卫军,皆眼观鼻,面无表情,恍若耳聋。
  沈贵妃年轻貌美,面若娇花,只怕被折腾的不轻。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又过半个时辰,龙帐中传来求饶的声音。
  “疼……”
  “今日竟比往常娇气?”萧琅炎笑着问,他并没有放开沈定珠,反将她搂在怀里。
  萧琅炎宽肩窄腰,未着衣袍,被明烛所抚照的身躯,修长劲瘦,腰肢有力。
  一双剑眉之下,那黑渗渗的薄眸,因眼底那点丁点含笑,既显得疏离,又有些玩味。
  这会儿,他正饶有兴致地把玩沈定珠的一缕发丝。
  每每欢愉,这乌发晃动,既碍眼,又勾魂。
  沈定珠捂着锦被,白皙肩头上遍布吻痕,她双眸漆黑如繁星,看着萧琅炎,颇有些撒娇媚好的样子。
  “皇上,臣妾想省点力气,明日出宫祭父,将冤情洗刷的好消息告诉他,想必他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
  萧琅炎挑眉,但不回应。
  沈定珠美眸眨了眨,从被子里伸出藕臂,勾着他的脖子,紧紧贴靠:“皇上~”
  萧琅炎这才一笑:“不允。方才只一次太不尽兴,两次可好?”
  沈定珠笑容微顿。
  这几年,萧琅炎看似宠的她无法无天,事事依从,实际遇到他原则之内的事,他半句也不会同意。
  沈定珠拢起黑发,垂放在细嫩的脖颈边,主动坐在他身上。
  萧琅炎喜欢她这样识趣,大掌扶住她腰身。
  他薄唇过来吻她,然而沈定珠下意识避开,似有些赌气。
  萧琅炎眉头沉了沉,声音跟着低哑:“宠坏你了?”
  下一秒,他动作霸道地扼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扭头,紧接着,唇瓣紧紧地压了过来。
  ……
  雨停了。
  事后,萧琅炎下榻,倒了一杯水过来给她,沈定珠不喝,反而体贴地递到他唇边:“皇上辛苦了,您喝。”
  看她如此乖巧,萧琅炎喝了水,笑问:“朕只这一件事辛苦吗?”
  沈定珠美眸闪烁娇羞:“还有……”
  她话都没说完,宋嬷嬷从外闯入:“皇上,贵妃娘娘,不好了,东和宫的罪人傅云秋,逃了!”
  沈定珠一瞬变脸:“什么!可看到她跑哪儿去了?”
  “有宫人说,好像看见她去长门宫的方向了。”
  宋嬷嬷说完,萧琅炎已经面色冷厉地起身,传唤:“来人,更衣!”
  沈定珠面色焦急不满:“皇上?您要亲自去?”
  她裹着猩红的鸳鸯锦被,赤足追了两步,勾住萧琅炎的衣袖,媚态娇娇,脸颊仍存彤云。
  “皇上别去,明日就是臣妾十九岁的生辰了,能不能……”
  沈定珠话都没说完,萧琅炎已经森冷回眸:“放手。”
  他的神色冷峻,带着一股令人生寒的威严,沈定珠乌眸怔怔,一晃神,手指松了。
  萧琅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刚走,方才还一脸不忿的沈定珠,俏脸神情已是冰冷。
  宋嬷嬷出去看了一眼,确认皇帝走远。
  “贵妃娘娘,奴婢伺候您起来。”她拿出柜子底下,早就准备好的便衣。
  “无妨,”沈定珠没有废话,“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人都去长门宫方向追傅云秋了,您从西北门走,孟大人安排的出宫水车,早已等着了。”
  秋夜露重,寒风吹起沈定珠黑色的袍子,她戴着同色兜帽,将明艳的小脸遮住大半,脚步急匆匆地行走在暗夜里。
  两三个宫人和宋嬷嬷护送着她走到宫门西北口,果然看见一辆马车藏匿在暗处。
  孟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娘娘,”他拱手,“车上准备了盘缠和假身份玉牒,您拿着可以直接前往北梁,路上的接应臣都打点好了,您哥哥在北梁白狮城等您。”
  “多谢孟大人,”沈定珠的声音天生娇糯,神色却是肃穆的冷艳,“不会连累你吧?”
  孟大人笑容温淡:“臣不会有事,老师的冤情既已平反,接下来臣会辞官隐退,有机会的话,与娘娘在北梁相见。”
  沈定珠点点头:“保重。”
  她弯腰进入水车,宋嬷嬷将她的东西都递上来。
  沈定珠要走,萧琅炎赐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包括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玉罗环。
  她只带了一支简单的红玉簪子,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了。
  “娘娘,路上珍重。”宋嬷嬷哭着送别。
  沈定珠握住她的手:“我的床榻底下,压着一封信,要是你被萧琅炎捉住,就将信给他,他会饶你一命。”
  宋嬷嬷擦去泪水:“娘娘保重身体,不用担心奴婢,以陛下对您的感情,定会放奴婢一马。”
  沈定珠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跟萧琅炎,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谈何感情?
  她需要他来帮助家族洗清冤屈,他需要她来当靶子,折磨那个曾背叛过他的女人,也是他的心上人——傅云秋。
  可是沈定珠心里清楚,她每折磨傅云秋一次,萧琅炎在她身上“发泄”的就会更猛烈一些。
  或许他是恨傅云秋的背叛,但他心里还有她的位置,故而纵容沈定珠伤害她,又痛恨沈定珠真的伤了她。
  或早或晚,他们二人终会重修旧好,沈定珠就会成为碍眼的那个。萧琅炎势必会为自己心爱的人,扫清障碍。
  何况最近,邻国长琉摄政王提出求娶傅云秋,希望借此修两国之好。
  沈定珠得了可靠消息,说他有意让她代替傅云秋嫁去长琉,谁让她与傅云秋长得有三分相似?
  可她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今晚该走了。
  沈定珠与他们作别,水车顺利地离开宫门。
  一路上,她都不敢动弹,连呼吸也小心翼翼,车轱辘碾压过青石板的动静嗡嗡作响,可是她却只听到了自己隆隆的心跳声。
  直到再过第二关城门,水车加速驶向渡口,只要坐上船,萧琅炎再想派人追她都来不及了。
  此刻,沈定珠才敢挑帘往外看。
  雨过后的夜色,玄月明灭黯淡,她的心,止不住地突突地跳,既欢喜,又害怕。
  深秋冰冷的空气顺着鼻腔入肺,却让她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二哥正在北梁国等她,等跟他汇合后,她会女红、懂书法,可以在北梁开个绣庄,或是做个女先生,足够兄妹俩生活了。
  月夜下,渡口岸边,芦苇依依,风一过,响起飒飒之声。
  沈定珠下了水车,戴好兜帽,向渡口边的大船走去。
  只差两步,就能登船了!
  然而,她正一脸喜色之时,却见船上忽然出现许多禁军。
  芦苇中亮起火把,沈定珠神情僵住,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一脸阴翳地从船厢里走出来。
  是萧琅炎。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去追傅云秋了吗?
  沈定珠面色惨白,后退一步。
  萧琅炎缓缓踱步下船,深黑色的薄眸孤冷凌厉。
  “沈定珠,你想去哪儿?”他冷笑切齿,似乎恨不得将沈定珠生吞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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