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托着脸坐在槐桑对面,看着她脸颊鼓鼓地吃着草莓蛋糕。
好可爱啊!桑桑像小松鼠一样。
怎么吃那么小的小蛋糕就脸颊鼓鼓的,要是大点的东西岂不是……
塞满了嘴巴也还留一大截在外面……
漂亮的大眼睛渗出湿漉漉的水雾,眼泪汪汪地看着对方,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可是那样也只会让人更想欺负啦!
——
槐桑看着凯瑟琳不知想到什么愈发绯红的脸蛋,还有脸上露出“嘿嘿嘿”的痴汉笑容,深感不会是什么好的想法,还是不要问了。
芭芭拉腰板挺直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优雅地嚼着面前的蔬菜沙拉,对着凯瑟琳夸张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满脑子的废料!
凯瑟琳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撇了撇嘴。
说得像你没想过一样!
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大庭广众之下眼珠子都快黏到桑桑身上了!生怕让人看不出你在想什么……实在是太失礼了!
懒得和维持表面风度的正经人计较,凯瑟琳转过头像槐桑念叨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事情的经过这才清晰起来。
——
迪伦家族的私生女乔伊因为母亲的病逝被生父接回迪伦家,打着鬼主意的乔伊父亲把她送到圣安私校学习生活,希望她能抓住某个家族继承人的心,成功嫁进某个家族当富太太,自己也能跟着狐假虎威一下。
乔伊自从入学后就装作一副柔柔弱弱的盛世白莲模样游走在各大继承人之间,可她修炼不到位的拙劣演技轻而易举地就被从小接触各种社交场合的豪门少爷小姐们看得透透的,只是冷眼旁观她惹人发笑的拙劣表演。
鬼迷心窍的父女俩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有些来者不拒的easy boy会心血来潮地陪她演一下,看树都深情的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就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抓住了他的心,打着对方女朋友的旗号作威作福,洋洋自得的样子引人发笑。
“她是迪伦家族的?”
像小说一样的精彩故事使槐桑听得入迷,插着蛋糕的叉子慢慢停了下来,不清楚豪门世家弯弯绕绕的槐桑疑惑地看着凯瑟琳:
“那不就是艾维斯的妹妹吗?”
槐桑单纯天真的可爱模样引得女生们咯咯笑起来,芭芭拉拿出带着蜜桃香气的纸巾轻柔地为桑桑擦着沾了奶油的嘴角,像她解释道:
“她可不是艾维斯·迪伦的妹妹。”
“艾维斯是迪伦家族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就像他的父亲、爷爷一样。”
“是唯一被承认的带着迪伦家族血脉的后辈。”
“其他的旁支所在的家族,他们所生的孩子,虽然都姓迪伦,但那都只是附属于迪伦家族而已。”
“更何况像乔伊·迪伦那样不被承认的私生女……”
“被冠上迪伦家族的姓氏,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芭芭拉把带着甜蜜香气的纸巾缓缓折叠起来,妥帖地收进了西服口袋里。
槐桑在一开始感到奇怪后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芭芭拉说要随地乱扔垃圾是不对的。
不愧是芭芭拉,超有原则的大家闺秀!
凯瑟琳看到这一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某人表面上装得冠冕堂皇的,还不是背地里偷偷把桑桑的东西藏起来。
芭芭拉没有告诉槐桑的是——
尽管乔伊走了天大的好运姓了迪伦,她仍然是地位低下的私生女,在她们这样的家族里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存在,更何况——艾维斯看这个污染了迪伦家族姓氏的私生女也不爽很久了。
在明确表明了对乔伊的不喜之后,一开始只敢在暗地里使绊子的手段也被放到了明面上。
只不过——这些都离槐桑的生活很遥远,艾维斯绝对不会让这些乌烟瘴气扩散到心爱的女孩子面前的,他在桑桑面前倒是装得像条忠诚的狗一样。
芭芭拉看着槐桑一知半解的懵懂脸蛋,被柏寒从小保护得密不透风的槐桑没见过大家族的阴暗面,生活在象牙塔的公主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今天的作业怎么这么难,包括身边的同学朋友,也以为大家都是阳光开朗的善良的人。
芭芭拉把槐桑吃饭时弄乱的头发拨正,手指灵活地编着公主头。
要是知道她们的真面目……会被吓坏吧……
——
“芭芭拉的手法越来越好啦!”
槐桑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小模样,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着芭芭拉,凯瑟琳郁闷地撇撇嘴:
哼!可恶的芭芭拉就知道在这种地方献殷勤!
“桑桑今天放学后要不要去我家玩?”
“安德森今天从伦敦飞回来,晚上要给他办一个欢迎party。”
刚想拒绝的槐桑犹豫了一下,上一次派对自己误会了安德森,本想给他买点礼物道谢来着,可是第二天就听柏寒说安德森飞去英国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槐桑本来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凯瑟琳的话又让她重新想起来。
不去的话好像不太好,应该去向他道个歉吧……
可是……槐桑想起之前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而参加的派对。
——
靠近露天泳池的房间内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味道的空气,角落里发出渍渍水声的情侣。
叮咚杯壁碰撞间,威士忌里剔透的冰块起起伏伏,折射着霓虹错落的绚烂灯光,晃得人看不清,被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在人们身体里作祟,此刻终于得到释放。
坐在角落不适应这种场合的槐桑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白兔,亮晶晶的眼睛无措地看着人群。
为了符合派对的主题,槐桑穿着清亮的小吊带和短裙,雪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被冷空气激起一阵粉红,槐桑捧着橙汁小口小口地喝着,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纤细的腰肢靠在柔软的沙发壁上,两只手就能完全把握住的惊人弧度看得人眼神发直。
黑暗里滋生出欲望的种子,黏腻的视线像蛇一样缠绕在槐桑的身上,向周围望去时却又找不到溯源。
是错觉吗?
槐桑借口去卫生间补妆,想着要不然干脆找借口开溜吧,就被人抓住手腕带向旁边的房间。
“呜呜……”
“宝宝穿得好漂亮。”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头顶,粗糙的大手激起一阵战栗,槐桑白嫩的小手推搡着他的肩膀,猫一样的力度像是在和他打情骂俏。
“唔……臭狗,快放开我!”
却不想那人更兴奋了,越靠越近,几乎要贴到槐桑的身上。
槐桑不舒服地动了动,惹得那人“嘶”了一声。
槐桑以为那是他藏在身上的电棍,在家里蒙着被子看过的恐怖片情节争先恐后地出现在缺氧的脑袋里,槐桑被脑补的可怕情节吓得呜呜大哭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微红的眼尾流了出来。
“怎么连眼泪都是甜的?”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槐桑哭得更凶了,雪白的小脸上带着可怜兮兮的泪痕。
好脏!
槐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安德森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