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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岳娇同样的时辰到了侯府时,得知梳妆的时间改到明日卯时。
  “岳姑娘,侯爷担心您早上太早了过来不安全,所以劳烦您今晚在侯府宿一晚,明日也能多睡会!您看如何?” 赵管家还有些担心她不答应,问的小心翼翼。
  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常见的,岳娇以往也经常留宿在主家,便没多想就同意了。
  “可以,只是还劳烦赵管家央人去南市跑一趟,给我家里人说一声!”
  “这您放心,我现在就让人去!”
  “劳烦赵管家了!”
  赵管家派人去了岳娇家后,便带着她去了主院,给她安排厢房。
  “岳姑娘,今晚您就住这里,您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岳娇看着这间布置的清净幽雅,华而不俗的房间,微微有些咋舌。
  这也太好了吧,比她去过的那些太太夫人的房间都要好!那屏风上的画可是江洲一绝的双面绣,一幅千金的绣画!绣面用的也是上好的江南织锦,柔顺丝滑。
  更别说帐下的拔步床了,她虽不太懂木料,但是从那木料上的花纹与色泽便能看出定是很名贵的。床上的雕花精美大气,tຊ里面更是大得足足能躺下五个她!
  放眼望去,这整个房间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她!这还能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赵管家,这房间没弄错吧?” 就算俊平侯府财大气粗,可是给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梳妆娘子住这么好的厢房,只怕是有点暴敛天物了吧!
  ”当然没弄错,这可是侯爷亲自吩咐的!让您晚上可以睡个好觉,明天能有个好状态!“
  她心中那异样的感觉更强了,不过既然主家这样安排,她便不好再推拒。
  “侯爷真的体贴细微,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如此照顾,那还劳烦赵管家替我谢过侯爷!”
  赵管家笑回:“等侯爷下值了,岳姑娘自行道谢便可,那您先稍作休息,也可出去逛逛,一会晚饭时间我再来唤您!”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跟着的一个小丫鬟:“这是闻香,岳姑娘要是想出去逛逛,就让她领着您去!”
  交代完后,赵管家就忙去了。
  岳娇在家待了一上午了,自是不想再窝在房间里,便让闻香带着她四处逛逛。
  来了俊平侯府这么多次了,她也没好好看过,只知道这里很大,每个院子跟院子中间都有不短的距离。
  单说这个主院,就快比得上寻常人家几进的宅子大小了。
  出门时,她注意到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她住的那间屋子,好像是属于主院的西厢房,而她旁边的那间屋子,按理来说应该是主人家的卧房。
  “闻香,我住的屋子隔壁房间是谁在住?”
  “那是侯爷的卧房!”
  “侯爷?” 岳娇大惊。
  安排她住到正院这么好的卧房就算了,还安排她住在侯爷的隔壁,这是什么意思?
  想着,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赵管家的话。
  难不成明日梳妆的姨娘今晚要宿在侯爷的房里,所以才安排她住的这么近?
  想来应是如此,只是不知明日是给哪位姨娘梳妆。
  “闻香,你知道我明日是给哪位姨娘梳妆吗?”
  闻香摇摇头:“这奴婢也不知,赵管家不曾告知”。
  岳娇心道也对,她一个小丫鬟应该也不知道这些事。于是她又问。
  “那你可知宁姨娘住那个院子?我想去寻她!”
  昨日跟宁姨娘接触后,她还挺喜欢她的,既然今日来了,便去打个招呼。
  闻香低下头:“宁姨娘...昨日便被送出府了”。
  “为什么?”
  岳娇疑惑,怎的刚纳进门的就给送走了?
  闻香摇头:“奴婢也不知”。
  “那云锦姑娘了?”
  “前日晚上被送走的”。
  “杜姨娘了?”
  “上前日晚上被送走的”。
  岳娇的眉头越皱越紧,本来连着三日都纳妾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且这三位妾室都还到一天就被送走了。
  这侯府里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说...那三位姨娘其实并不是被送走了,而是遭遇了不测?
  这位人人称赞的小侯爷,私底下或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这么多年来听了不少的豪门秘辛,让她脑子里不由得浮想联翩,越想越离谱。
  她顿时觉得四周阴风阵阵让她毛骨悚然,当下没了闲逛的心情。
  “闻香,我们回去吧!突然觉得有点冷!”
  闻香抬头看看这初夏的日头,眼中满是疑惑。
  岳娇回了屋后,还想着等会若是见了俊平侯可千万不能表现出她知道了什么的神情,若是让他发现了,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
  结果赵柄一直到她入寝都没回来。
  据赵管家说是出了个大案子,还在大理寺审犯人呢!
  本来昨日一直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思,岳娇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这床铺得太舒服了,躺下去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且一夜好梦到鸡鸣。
  次日清晨,刚到卯时,闻香便来将她叫醒了。
  睡了一觉的岳娇,起床时早将昨日的忧心给忘了个干净,随意的洗漱了一下后,便随着闻香去了赵柄的房里。
  赵柄不喜人伺候,房里一个候着的人都没有,闻香将岳姑娘送进屋子后,便退出去了。
  屋子里,就留下了岳娇一人。
  她站在外室,被一道屏风隔绝了她的视线,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一时有些无措,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呀,不是梳妆吗? 怎么好像还没起床的样子!
  那她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该怎么办?
  就在她踌躇不决时,内室传来了赵柄的声音。
  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暗哑,又夹杂一丝不可违抗的微怒:“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在岳娇的印象中,赵柄向来是温和有礼的,从来没听见他发过怒,这一下吓得她有些慌了。
  “对不起侯爷,是妾来早了!”
  她赶紧道歉,说着就往门口走。
  “等等!”
  内室又传来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暗哑,只是话里里没了先前的怒意。
  “岳姑娘?”
  岳娇不确定他叫住自己是要干嘛,惶恐应道:“是...是妾!”
  “咳! ” 他清了清嗓子,声线恢复了平日的清冽,语带歉意道:“抱歉岳姑娘,先前不知是你,你稍等片刻!”
  “来人!”
  他唤了屋外一声,接着两人端着洗漱的用物进了内室。
  接着,里面传来一声水声,不多会,两人又端着一应物品出去了。
  这期间,岳娇站在一旁心里焦灼的很,看那端进去的都是一人份的,且也没听见内室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她心里直打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怎么没有人跟她说清楚?
  “好了,岳姑娘可以进来了” 内室的赵柄唤她。
  岳娇深吸了口气,怀着不安的心迈进了内室。
  赵柄的卧房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还没有给她安排的那间屋子布置的华贵,一看就是男子的卧房,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感到旖旎的氛围。
  可即便是这样,当岳娇看见一身白色里衣,墨发散披而下,丝屡发束滑过肩头落在了他的胸前,衣领敞开着,他深陷的肩窝在衣领下若隐若现,双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些晨起的惺忪睡意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上的赵柄时,只觉得当下整个世间都静下来了。
  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她那狂跳如雷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她突然感到喉咙一阵干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赵柄自岳娇进来后,视线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落在他的眼里,包括她咽口水的动作。
  心中一痒,他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岳姑娘!”
  说话时,他已经站到了她的跟前,微微弯着腰看着话,这一声轻唤低沉又婉转,那轻轻吐出的气息都打在了她的脸上,撩起一阵热气上涌,熏得她一张脸通红。
  他靠得她好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自他身上传过来的体温了。
  好烫!
  烫得她不止是脸红了,整个人都快红透了。
  这样的岳娇落在赵柄的眼里,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他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注视着她,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染上的红晕比酒还醉人,低眉垂目的样子格外的娇羞诱人,就连那红的滴血的耳垂,都像一颗熟透的了的樱桃,鲜嫩多汁,让他好像咬上一口。
  “侯...侯爷!”
  岳娇先清醒了过后,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不让赵柄的气息缠绕在她身上,定了定神后她才开口轻唤一声,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将她暴露无遗。
  赵柄还沉迷着,看着她开合的嘴唇,他漫不经心的轻应一声:“嗯?”
  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口咬上去的口感,定是软软糯糯极美妙的。
  岳娇一直低垂着头,一心都在控制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赵柄的不对劲。
  她犹豫着开口:“不知妾今日是给何人梳妆?”
  这话将赵柄快要消失殆尽的理智拉回来了些,他舔了舔唇,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将那已经呼之欲出的欲念强行压制下去后,低声回道:“ 给我”。
  说完,他好整以暇的等着岳娇的反应。
  果然如他所料,岳娇听到他的回答后,一脸疑惑的抬起了头,小嘴微张,一双杏眼睁得比平日更圆了。
  惹得他心里更痒了,只想将她拉进怀里,对着那双唇瓣狠狠的亲下去!
  为免自己再度失控,他强行将理智拉了回来,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岳娇,走到了镜台前坐下。
  而岳娇看着他的反应,才从震惊回过神来,看着赵柄自如的坐下后,才知道他不是在说笑。
  岳娇不是没有给男子束过发,只是...
  她现在好紧张怎么办!
  赵柄见身边没动静,微微侧了侧头。
  岳娇见状,深呼一口气,心里不断的暗示着自己。
  他跟阮安康同一年的,还是未满二十的少年,不可遐想!不可遐想!
  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她才走到他身后,拿起桌上的木梳开始给他梳头。
  他的头发很好,发黑如墨,似瀑布般散开披在背上,木梳放置发间,好似无需用力都可以自行一滑到底。
  她摸tຊ过无数的头发,像他发质这么好的,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好到她都忍不住感叹了:“侯爷,您的头发长得真好!”
  “谢谢” 赵柄不甚在意的轻应了声。
  岳娇以为他是不信,忙道:“真的,妾也算是摸过很多头发了,可发质能有侯爷这般好的,至今也就见过两个!“
  而赵柄的心思早就不在头发上了,从岳娇的手触上他的头发时,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头发本没有知觉,可只要一想到她那双素白的小手在他的发丝间穿过,撩起他的每一缕头发,那头发在她的指尖缠绕着,然后再慢慢的滑过,滑过她的指骨,指缝,最后自她的掌心慢慢落下,他的每一根发丝都好像有了直觉一般,将那触感自发间传递自他的身上,引起心底一阵颤栗。
  好似被她捏在手中的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他的命根子,被她在手里反复的把玩,盘弄。
  有时她不小心扯到了一下头发,头皮处传来的痛感将他所有的感官好似都具象化了,这一切都不再是他的臆想,而是他的身体真真切切的被她所触碰着。
  一下又一下,轻轻柔柔的,偶尔那指尖还会落在他的额前,与他的肌肤亲密相触。凡是被她碰触到的肌肤,都像是被千只蚂蚁啃食过一般,酥痒难耐。阵阵热流自尾椎四散,流向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在发烫。
  好热好难受又好想要,想要她再用力一点,让那感官更强烈一些,这样才可以平复他骤起的欲念。
  她突然低头靠近了他一些,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两侧,柔软的指腹贴在他的鬓角处轻抚着,带起一阵触电般的酥麻,激流一般冲刺进他的血液里,在他的身体四处碰撞,让他忍不住想要轻哼出声。
  可他又不敢开口,害怕此时一开口,欲望便有了宣泄的口子一倾而下,将他心底暗藏的心思公之于众。只得紧咬着牙关,闭着眼强行去压制那沸腾的念想。
  岳娇梳着梳着,指尖传来了一阵湿濡的感觉,她忙侧头一看,只见赵柄紧闭着双眼,脸上潮红一片,额头沁出了大颗的汗水。
  她心下一惊,唯恐道:“侯爷,是妾弄疼你了吗?”
  赵柄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水光,眼尾泛着情欲留下的红,嘴里还微喘着:“不是,是天太热了!”
  岳娇未经人事,不知他那眼神是何意,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身上泛起一阵颤栗。也无暇去深思他的话,只道他确实是太热了。
  她忙收回视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那妾快些!”
  粗喘了几口气后,赵柄缓缓问道。
  “另一个是谁?”
  嗯?
  岳娇手下一顿,随后想起了他是在问刚才她说的。
  她手下不停,轻柔道:“妾也不知他的名字,那是很多年前了,大概有七八年了吧,在庆安县遇见的一个小少年,当时他遭了难被知县家小姐所救,妾搭了把手。”
  她自顾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手下的人身子顿住了。
  赵柄没想到,八年过去了,岳娇居然还记得他!
  虽然她没有认出来眼中的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她所救的小少年,可她没有忘记!她还记得!还记得他的头发!
  单是这一点,就叫他心中激荡不已,原来这么多年,并不只是自己在念念不忘!他所思念的人也还将他留存在记忆里的,他并不是她过往那些可有可无的过客,而是值得拿出来一提的存在。
  想要抱她!他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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