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炔的相册记录着他从小到大的一些重要画面,其中有一张是他和于一凡,以及一个年姜相仿的男孩子的合照。
那是高中毕业时的三人合照,照片上某张少年的脸庞,和眼前的靳迟钧重合度很高。
上一世我没有亲眼见过靳迟钧,照片上的他我也没注意过。
“迟钧哥!”陆玺诚和傅杰也认识靳迟钧,估计以前碰过面。
靳迟钧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是弟媳妇吗?”
我一愣,然后看着姜炔,示意他去解释。
奇了怪了,靳迟钧怎么知道我是姜炔的妻子,但是他好像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们离婚了。”姜炔轻描淡写地解释。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靳迟钧愣了一下,随即抱歉,“不好意思。”
“没事。”我摇摇头。
于一凡的视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姜炔,最后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顿饭吃得还算热闹,靳迟钧的到来,让姜炔几个男人心情很不错,在他们的聊天中我才知道靳迟钧和姜炔于一凡是发小,但他的身份不一样,他是姜爷爷的司机的儿子。
靳迟钧与姜炔的身份天差地别,但是看得出他很健谈,而且气度翩翩,穿着打扮都很有档次,应当现在过得不错。
高中毕业后,姜炔与于一凡上了国内大学,靳迟钧则是考上了国外的学校,与他们分开了。
一分开就是多年。
“靳叔身体还好吗?”姜炔问。
“他……”靳迟钧苦笑一声,“去年就走了,癌症。”
姜炔与于一凡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有些沉重。
我默默吃着饭,听着他们的聊天。
于一凡也开了口,“节哀,这件事你怎么没有通知我们?我们应该来送一送靳叔。”
靳迟钧想得比较开,“人死不能复生,不必要麻烦太多人。”
说得有理,我还挺喜欢靳迟钧这种观点。
正当我想夹点海鱼肉吃时,忽然感觉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味道,胃里猛地开始排山倒海,一股干呕的欲望油然而生。
我口里的鱼肉咽不下去,死死堵住我作呕的嗓子眼。
我起身,匆匆赶去了洗手间。
“呕……”我在隔间里吐了个爽,刚才吃下去的山珍海味,此时全部吐了出来。
嗓子里有些火辣辣,应该是胃酸刺激的。
过了一会儿,我去洗了个手,擦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脸,我心里疑窦丛生。
我是得了胃病,还是……
我和邓晶儿不一样,我因为身体原因,这几年大姨妈压根不准时,所以这两个大姨妈缺席,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难不成我也怀孕了?!
这个想法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和姜炔才发生过几次关系,上一次就是我被何康绑架住院,出了院以后发生的。
第二天由于人不舒服,我急着去医院检查,所以忘了吃避孕药。
不至于一次就中吧?
最重要的是,我这两个月陆陆续续吃了一些药物,有感冒药,止痛药,以及胃药。
“意意,你怎么了?”李悠来洗手间找我,她看到我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发呆,担心地问。
我回过神,有些心慌地摇摇头,“没什么,吃太多了,胃有点不舒服。”
“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准备去开个房休息,晶儿说和我们一起回你那,明早陆玺诚再去接她去机场。”李悠说道。
“好,我们走吧。”我将手稍微烘干后,恢复了平常。
我和李悠直接来到了酒店停车场,我负责开车,邓晶儿坐副驾驶,李悠坐后座。
姜炔应该在这边有住处,不会住酒店,他对于一凡他们说,“去我那边住吧。”
“这……方便吗?”傅杰问。
谁都以为蔚蓝和姜炔住在一起吧。
“有什么不方便?迟钧,你也一起去,喝酒聊聊天。”姜炔对靳迟钧说。
“我没问题。”靳迟钧很乐意。
我关上车窗,先他们一步离开了,回到家以后,李悠收拾着简单的行李,然后各自洗洗睡。
可我睡不着。
我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后,爬起来找到了一根邓晶儿剩下来的验孕棒,去了厕所试试。
打开验孕棒以后,我深吸一口气,把尿孔的那一端沾上一些尿液,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
观察窗正在迅速变深,有一条杠显示得很快。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大气不敢出地看着观察窗。
十秒钟后,一条若有似无的红线,缓缓地浮现出来,越来越明显。
我傻眼了,拿着验孕棒蹲在厕所里,整个人就跟石化了一样,阮久回不过神。
我居然也怀孕了!
可我才刚和姜炔离婚,怎么办?
“意意,你在里面吗?我要上厕所!”这时邓晶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迅速抽出纸巾,慌乱地把验孕棒和包装纸包住,打开垃圾桶盖子,扔进去。
打开门,邓晶儿正看着我,“你肚子不舒服啊?”
“对,可能是晚上吃太多了。”我裹着睡衣,“你快去上厕所吧,我回房间睡觉了。”
说完我匆匆跑回了房间,脱了睡衣钻进被子里。
我没关灯,眼睛盯着窗户玻璃发呆。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把怀孕的事告诉姜炔的话,我们之间势必又要纠缠不清,尤其是他爸妈,那么想抱孙子,一旦知道了,绝对来找我。
可是不告诉姜炔的话,孩子怎么处理?我一个人把他生下来,当单亲妈妈,还是去医院把他……
我才发现母爱可以来得那么快,知道肚子里有了宝宝后,我几乎是马上就有了那种做母亲的感觉。
想起去医院把孩子拿掉,我心里十分不舍。
在各种胡思乱想中,我睡着了,第二天因为要去上班,所以没办法送邓晶儿李悠她们,也没叫她们起床。
到了公司上了一会儿班后,我收到了李悠的信息:意意,我们回去了,等晶儿定好了婚期,你一定回来参加啊!
我迅速回复:肯定的,一路顺风。
邓晶儿和李悠的离开,让我莫名地伤感,尽管我还有大伯一家人作伴,可心情就是开心不起来,甚至有点想掉眼泪。
这种情绪突如其来地控制不住,我干脆躲到了洗手间去哭。
正当我在洗手间发泄情绪时,姜炔却打来了电话。
我拒接了。
他非常有韧劲地继续打,打到第五个电话时,我吸了吸鼻子,接通了电话,但是没有出声。
“我回去了。”姜炔开口。
“哦。”我简短地回答,不想被他听出声音的异常。
“再见。”他顿了顿,说的话也很简短。
我迅速挂断电话,然后用纸巾擦着眼泪,我想姜炔是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是由于不知道怎么开口,又什么都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