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捷从两岁后都在此处别苑之中,就没有见过外人了,更是没见过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铎
今日见到小灵灵可是欣喜,拉着灵灵的小手就带她去房中玩。
陆泽不放心地跟着前去。
赵捷拿出来一个木箱子,打开木箱子里边都是十余匹约摸着三寸长的陶瓷马,一旁还有陶瓷所做的士兵。
灵灵见着这一套兵马眼睛都亮了,“这个灵灵也有哦,是小叔叔送灵灵的!爹爹,灵灵的这个陶瓷马到何处去了?”
陆泽摸摸灵灵脑袋:“那些脏了去清洗,到时候擦洗干净再给你。”
如今赵捷可还未曾将陶瓷兵马送给灵灵。
赵捷道:“这陶瓷马是我舅舅送我的。”铎
灵灵道:“我舅舅说要送我一匹马马的哦!我用舅舅送的马马和你舅舅送你的陶瓷马换好不好?”
赵捷万分不舍得道:“只能给你一匹马,因为我在此处,只有这些陪着我玩……”
灵灵道:“小叔叔为什么不会回宫里去玩呢?”
赵捷噘嘴道:“娘亲说宫里都是坏人人,只能躲在此处。”
灵灵点头道:“对,宫里有个坏人人,会掐人脖子的。”
灵灵想到掐脖子的坏人人,就放掉了手中的陶瓷马,跑到陆泽跟前要陆泽抱。
陆泽抱起灵灵,看到了赵捷眼中的羡慕。铎
陆泽安慰了灵灵之后,将灵灵放下,对着赵捷道:“要表哥抱你吗?”
赵捷眨着眼眸,闪着一双晶亮的眼眸,走到了陆泽跟前朝着陆泽张开了手。
陆泽将赵捷抱起,看着小赵捷眼中泪花道:“想你爹爹了吗?”
小赵捷道:“我都不知爹爹长什么模样了。”
陆泽想起三舅舅来,缓缓道:“你爹爹长得与你很像,很是和善温和的,脾气很好,等表哥有空,把你爹爹的画像画下来送给你。”
赵捷趴在陆泽的肩上道:“多谢表哥。”
灵灵与赵捷玩了一下午,祁语宁也拉着端王妃问了一下午养孩子之事。铎
直到天色将黑,祁语宁才没再问下去,回去了行宫。
行宫之中的奴仆已准备好了晚膳。
用罢晚膳后,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可以确定赵捷就是灵灵口中的小叔叔。”
祁语宁接过立春递上来的茶盏,挥挥手让立春带着灵灵出去。
偌大的膳厅之中,只有陆泽祁语宁二人。
祁语宁道:“我刚才像端王妃讨教如何养孩子时,想到端王妃先前有过一个女儿,如若珊郡主没死的话,今年刚好及笄。
那珊郡主落水之后可是一直找不到尸骸,会不会是她没死,最终嫁给了我哥哥?毕竟若是日后赵捷登基,她便也是长公主。”铎
陆泽顺手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道:“确实有这个可能。”
虽说死而复生太过荒唐,但总也比平和公主和离嫁给祁宇安更能接受些。
陆泽放下茶盏道:“赵捷姐姐有没有活着,这一年内便能见到分晓了,我会给安排人手护着赵捷。”
祁语宁轻抿一口茶道:“端王妃带着赵捷屈居在此地,倒也有一个好处,起码京中真的有个万一,无人会想到这位小端郡王。”
陆泽看着祁语宁拿起自个儿茶盏轻抿,直蹙眉:“郡主,你喝的是我的茶盏。”
祁语宁看了一眼,只见陆泽的右手边还有一个茶盏,“这杯茶本就是我的,你的茶在你右手边呢,你不会刚刚喝了我的茶?”
陆泽看了一眼自个儿右手边的茶盏,耳尖通红。铎
两人连起身,各自回自个儿所住的寝殿。
祁语宁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就见着灵灵又在哭闹。
灵灵含泪道:“娘亲,鬼鬼。”
祁语宁道:“灵灵,乖。
“呜呜,鬼鬼,鬼鬼。”
祁语宁被灵灵哭得心里发毛,但仔细想想此处乃是赵家皇陵。
原本四十年前赵家江山都要断了,祁家帮着赵家延续大盛基业,就是赵家这些帝王先祖的鬼魂出来,也不至于对她恩将仇报吧?铎
灵灵身上到底也是有着赵家骨血的。
惊蛰谷雨两人闻言,瑟瑟发抖,“都说小孩子能看到大人见不到的,这旁边就是皇陵,不会真的是闹鬼了吧?”
灵灵呜呜哭得厉害,“鬼鬼。”
祁语宁哄着灵灵,实在是哄不好了,只能抱着灵灵前去敲响了陆泽的门。
陆泽似是刚沐浴好,见着祁语宁后,他耳尖的红晕还未消散。
灵灵见着陆泽就扑上去道:“鬼鬼,爹爹,鬼鬼。”
陆泽从祁语宁手中接过灵灵道:“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铎
祁语宁道:“你女儿说有鬼鬼,这皇陵之地,不会真的是闹鬼吧?”
陆泽轻拍着灵灵的背道:“有鬼也是赵家先祖,不必怕。”
灵灵在陆泽怀中哭得甚是委屈,陆泽轻声哄着:“灵灵不要哭,好好说,你要什么?”
“鬼鬼,水中的鬼鬼。”
灵灵吸着鼻子指着宫殿院外的一处荷花池,池中还有残荷所在。
祁语宁再是大胆,听到水中鬼鬼,脸色也开始惨白起来,一旁跟着祁语宁的四个丫鬟都瑟瑟发抖。
陆泽道:“鬼怪都是怪力乱神之说,这世上是无鬼的。”铎
灵灵道:“有鬼的,就是有鬼鬼的,灵灵要鬼鬼一起玩!”
祁语宁看向陆泽道:“今夜灵灵与你一起睡了。”
祁语宁转身要走,灵灵便喊道:“娘亲亲,灵灵要娘亲亲。”
祁语宁走到了灵灵身边道:“不能与鬼鬼一起玩,娘亲亲就和你一起睡。”
灵灵道:“要鬼鬼与娘亲亲一起睡。”
祁语宁:“……”
外边守夜的大太监听到里边的动静,入内行礼道:“世子,郡主,可是有什么问题吗?”铎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问道:“你这边闹鬼?”
大太监眼神一动道:“是有闹鬼的,两年前,端王殿下就是在此处被水鬼给害死的!”
“啊!”胆小的惊蛰惊叫出声。
祁语宁维持着郡主的仪态道:“惊蛰,别大呼小叫的,端王殿下不是落水而亡吗?怎会是被鬼怪给害死的?”
“端王殿下就是被水鬼拉入水中而死的,我们亲眼所见的。”
大太监声音尖细,在深秋夜里阴风吹过,更是渗人。
陆泽眼眸一凛,“这世间哪里有水鬼杀人之说呢!都是怪力乱神之说而已。”铎
祁语宁只觉得双脚甚是冰凉,偏灵灵还说着:“灵灵就要和水里的鬼鬼一起玩。”
“不是的,陆世子,我小时候老家里真的是有传言,水鬼掉入水中,需找一个替身才能去投胎的。”
惊蛰瑟瑟发抖地道着,“所以此处是真的有鬼!会不会就是端王的鬼魂……”
陆泽缓缓道:“真若是三舅舅的鬼魂,他绝不会伤人的,我先去去荷花池边看看。”
第三十五tຊ章 查清三舅舅死因
祁语宁从陆泽怀中接过灵灵,望着陆泽提着灯笼的背影,顾虑了好久才道:“陆世子小心些。”驭
陆泽若是被水鬼拖入水中,丧命于荷花池的话,那岂不是日后就没有灵灵了。
陆泽转身朝着祁语宁一笑道:“无碍。”
陆泽到了荷花池里,打着灯笼看着清澈见底的水中有锦鲤游动,还有一只小小的绿龟趴在池边。
陆泽吩咐着一旁的小厮道:“下去把小龟给捞起来。”
“是。”
小厮极快地就将池边小龟捞起。
陆泽取过小龟放在手掌上,这只小龟都没有他的手掌大,他便拿着小龟进了院中递给了灵灵,“你是不是要这个龟龟?”驭
灵灵眼眸一亮,从陆泽手中接过小乌龟,立即转了笑意道:“爹爹!就是这个鬼鬼。”
祁语宁见着灵灵手中的小乌龟,连将灵灵放在了地上,离了灵灵几步远。
若真是鬼,祁语宁都不至于如此害怕。
可这种绿毛乌龟,她是真怕。
灵灵连朝着祁语宁跑去:“娘亲亲。”
祁语宁连往立春后边躲着,满是恨意地看着陆泽道:“陆泽,你明知我怕龟,还给灵灵抓龟玩。”
陆泽道:“忘了郡主怕龟了。”驭
陆泽走到了灵灵边上道:“灵灵,你娘怕龟龟,把乌龟给爹爹,你先去睡,等睡醒了再玩龟龟可好?”
灵灵拿着小乌龟走到了祁语宁边上道:“娘亲亲,鬼鬼不咬人,你别怕,你摸摸龟龟。”
祁语宁跟前的立春笑着对灵灵道:“灵灵小姐,郡主最怕的就是这绿龟。”
灵灵见着祁语宁是真害怕,甚是懂事地将龟递给了陆泽道:“爹爹,那你要替我好好保管鬼鬼哦!”
陆泽轻笑着摸摸灵灵的脑袋。
灵灵回房之中就入睡了,陆泽将龟养在洗砚池之中,却是毫无睡意,找来了大太监问话。
“当年端王落水,是被水鬼拖入进去的?”驭
大太监瑟瑟发抖道:“此事千真万确啊,两年前的祭祀大典,所有皇子都来了,端王就是站在池边被一个无脸长发的水鬼捉住脚拉下湖中的,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我们都下湖去救端王爷的时候,端王爷已咽气了,而那水鬼也不见踪影。”
两年前的祭祀大典,陆泽确实不在此处,后来才听人说起三舅舅被淹死了,也从未有人说起过是水鬼伤人。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陆泽见着祁语宁站在门口道:“郡主这般晚了还不睡?”
祁语宁道:“你把龟给扔了,我可不想明日里灵灵拿着龟在我跟前晃悠。”
陆泽道:“若是把龟给扔了,灵灵醒后难免失望,明日我与灵灵说说,乌龟在荷花池之中待着更好就是了。”驭
祁语宁见着一旁的大太监,面露好奇地打量着她与陆泽,想必是在猜度她与陆泽的关系。
祁语宁对着大太监道:“今夜行宫之中发生的事情,包括灵灵的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是。”大太监连声道。
大太监走后,陆泽对着祁语宁道:“郡主可有空陪我去一趟三舅舅的墓室里?”
“什么?”
陆泽道:“我怀疑三舅舅的死不简单,郡主素来大胆心细,可要一起去墓室看看?”
祁语宁:“……”驭
陆泽又道:“郡主应该也想知晓为何最后是赵捷登基为帝吧?”
祁语宁道:“这与你三舅舅的墓室有和关系?”
陆泽道:“三舅舅的死因另有蹊跷,郡主乃是祁家英烈之后,不会怕进墓室的吧?”
祁语宁裹紧着身上的大氅道:“不,我怕。”
怕墓穴也并非丢脸的事情。
陆泽笑了笑,也不再为难祁语宁。
……驭
翌日一早,祁语宁就带着灵灵去找端王妃与赵捷玩,打算过了午时回程。
端王妃见着赵捷与灵灵玩得开心,面露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只能让捷儿屈居于此地。”
祁语宁缓缓道:“端王妃,您为何不带着小郡王回盛京城呢,小郡王到底也是陛下的亲孙儿……”
端王妃红着眼眶道:“我的珊儿已经被人给害得惨死,我惹不起只能躲在此处了,求赵家众祖先保佑我家捷儿了。”
祁语宁问道:“珊郡主不是失足跌入江中,生死未卜吗?”
端王妃用帕子轻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是,是失足跌入江中而死的。”
祁语宁望着端王妃,直觉告诉她,珊郡主落入水中一事可没有这般简单。驭
且从端王妃的伤心程度来讲,像是确定珊郡主死了一般,祁语宁还想过珊郡主既然找不到尸骸,还有半点存活可能性。
身为娘亲,端王妃怎如此笃定惨死呢?
落水之后找不到人,定是盼着还能活着的。
珊郡主只比祁语宁小了三岁而已,祁语宁尤记得珊郡主颇得端王端王妃宠爱的。
那时候,整个端王府只有珊郡主一个孩子,端王与端王妃是将所有的爱都给了珊郡主的。
端王妃掩饰不住眼角的悲伤,“郡主,我失态了。”
祁语宁起身道:“陆世子那边还有事要我帮忙,劳烦王妃帮我看顾着灵灵了。”驭
端王妃道:“郡主尽管放心就是了。”
祁语宁匆匆离开端王别院之后,便去找了陆泽,一问得知陆泽已是去了端王墓室。
祁语宁到端王墓室前时,就见着陆泽和他的两个侍卫与一队兵马对峙着。
为首的人祁语宁还认识,是祁家军之中的一个小部将,从祁家军里退出来之后,不知去了何处,没想到竟然在此守墓。
“参见祁郡主!”王涛见着祁语宁而来,下跪行礼道。
祁语宁道:“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陆泽见着祁语宁而来,道:“你认识他?”驭
祁语宁道:“他曾是我爹爹的一个部将,这些年逢年过节还是来王府之中孝敬的。”
王涛见着跟前的陆泽道:“陆世子,此处乃是端王之陵寝重地,您说什么都不得进入陵寝,扰了端王地下之灵。”
陆泽皱眉道:“我见见我三舅舅也不可吗?”
“是,请陆世子莫要为难我。”
“那若是大理寺查案呢?”陆泽道,“让开。”
“这是做什么?”
祁语宁听到端王妃的声音,见着端王妃匆匆赶来,“陆世子,郡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驭
陆泽朝着端王妃行礼道:“三舅母,我想进去瞧瞧三舅舅。”
端王妃挡在了陵墓跟前道:“你三舅舅已入土为安,你怎可进去他的陵寝之中打扰他的清幽呢?”
陆泽躬身道:“三舅母,我只是想要查清三舅舅死因,让他能真正得入土为安。”
端王妃素来柔弱文静,听到这里却是破口大骂道:“陆泽,你是大理寺之中查案查疯了吗?王爷当年就是掉入荷花池之中而死的,所有人都瞧见了,你还查什么,快滚!”
祁语宁见着素来柔弱好脾气的端王妃变得如此撒泼,上前安抚着端王妃道:“王妃请相信我与世子,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世子与王爷也是血脉相连的舅甥,只是想要为王爷讨要个公道而已。”
端王妃道:“什么公道?我不需公道,你们快滚,今日有我在,谁也休想进王爷的墓穴!”
陆泽见状,也不好硬闯,到底端王妃算是他的三舅母。驭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走吧,都快午时了,再不回去就迟了。”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随着她而走,“这端王的死因定不简单。”
祁语宁缓缓道:“方才我与端王妃谈话间,发现端王妃笃定珊郡主已惨死。”
陆泽道:“我们假装离去,等今夜半夜再来查探。”
祁语宁:“非要半夜吗?”
陆泽听着祁语宁此言道:“三舅母在,不好贸然进去查探,等到半夜里,我的暗卫将王涛他们控制住,三舅母才能不这么快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