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直等到深夜，朋友圈的点赞提醒也没亮起。<br />
凌晨，裴纪航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br />
周可发来了一串字符，又接着附言：<br />
「我的微信」<br />
裴纪航睡意清醒了大半。<br />
搞了半天，她根本没给自己真的联系方式！<br />
他还是被骗了！<br />
一而再，再而三。<br />
周可这个人根本就是只傲慢的冷血动物！<br />
他气愤地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将被子一裹，闷头睡了。<br />
//<br />
周可到家后才收到了并购案的好友申请，双方交换文件信息，不知不觉间又弄到了凌晨，等躺倒已经快四点了。<br />
一觉醒来已经晌午，胃里空空如也，灼得生疼。<br />
好在已经提前跟领导打过招呼，今天不用去律所。<br />
周可点了份粥，把握住这带薪摸鱼的时间，仔细收拾洗漱，还抽空敷了个面膜。<br />
裴纪航昨晚两点多加了她的微信，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给他发一个字。<br />
她点开他的头像，直奔朋友圈去，里头仍是空空如也。<br />
周可将另外一个手机也摆在桌上，一个是横线，一个是性感香艳的半裸腹肌。<br />
显而易见，照片是裴纪航故意发给自己看的。<br />
是勾引。<br />
周可将粥送到嘴里，暗暗发笑。<br />
这男人，对她认知还挺清晰。<br />
//<br />
“你从组会就一直盯手机盯到了现在，有完没完啊？”胡铮凑过来，小声地说，“孙教授马上要来杀你了。你真看不见啊？”<br />
裴纪航闻言终于松动，将手机放回到兜里。<br />
他眼下略暗，精神很差。<br />
他昨晚睡得很不好，一边生周可的气，一边又忍不住说服自己他给微信就算是服软了。<br />
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出息地爬起来，发出了好友申请。<br />
周可同意得倒是快，可他把熬到天亮也没等到她发一个字过来。<br />
裴纪航觉得自己不能太倒贴，不愿意再主动，于是将她发的那些朋友圈翻来覆去地看。<br />
在这个号里，“感谢邀请”的方老师变成了让她犯“潮人恐惧症”的诱因。<br />
相似的图片，不同的文案，意思天翻地覆，就像周可这个人一样，完完全全的两幅面孔。<br />
裴纪航一边为靠近了她真实生活兴奋，一边又为自己竟使出了“色诱”手段而羞愧。<br />
一直到组会结束，回到寝室，置顶的聊天框都没有蹦出过任何消息来。<br />
裴纪航每隔一会儿就点开她朋友圈看一下，以确认自己没有被删除或拉黑。<br />
他的心情在这机械的动作里逐渐平复，他开始思索起自己的战略。<br />
半晌，他起身，锁好门窗，拉上窗帘，换上一件轻薄的白色短袖，接着去到浴室，打开淋浴。<br />
白色衣服沾了水变得近乎透明，牢牢贴在身上，将线条勾勒得分明。<br />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找角度变得熟练不少。<br />
天晓得周可会不会忽然后悔把他从好友列表里“赶”出去。他都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再不要脸点又能怎样？<br />
裴纪航打定主意，先直接私发给周可，再掐着两分钟的时间限制撤回，说自己发错了。这样一来，不管她看没看到，他都拥有了一次跟她说话的正当理由。<br />
他计划得很完美，可照片刚发过去，没等开始掐时间，周可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br />
裴纪航赶忙穿好衣服，点了接听，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声，“喂，怎么了吗？”<br />
“你是不是——”周可顿了顿，“发情期了？”<br />
“你说什么呢！”裴纪航义正严辞地反驳，“我是发错了。”<br />
“我又没说是因为什么。”周可气定神闲道，“再说了，消息发错了，朋友圈也发错了？”<br />
裴纪航：“你果然是因为朋友圈才加的我。”<br />
周可语气坦荡：“对啊。”<br />
裴纪航如鲠在喉，半天憋出来两个字：“肤浅。”<br />
周可：“不肤浅，我会睡你么？”<br />
“你——”<br />
“老实说，你是不是特别想我啊？”<br />
“没有。”裴纪航嘴硬不承认。<br />
“是吗？我还挺想你的。”她语气惋惜。<br />
裴纪航不上当，他已经不知道这个人嘴里有几句实话，几句假了。<br />
“不知道你想我点什么，但我挺想跟你做的。”<br />
“周可！”他语气恼怒。<br />
“怎么不叫姐姐了？”<br />
裴纪航脸颊一阵燥热，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恨恨地说：“你怎么整天都在想那些事情！”<br />
周可“切”了声，反问：“你不想？”<br />
裴纪航嘴上能装，但潜意识里那些旖旎的梦境却无法否认。<br />
周可了然他的沉默，又笑起来，落在他耳里痒痒的。<br />
“我没有整天想。”他挣扎道。<br />
“我也没有啊，想到你的时候才想的。”<br />
裴纪航默了片刻：“只会想这些吗？”<br />
“这还不知足呢？”周可将手机扔在一边，拧干抹布擦起柜子，“见好就收吧狗狗。”<br />
裴纪航：“这算什么好。”<br />
“起码说明你活不错。”周可回想了一下，“打败了挺多人呢。”<br />
“真是好高的评价。”裴纪航冷笑，决定回击，“你以后可能遇不上我这样的了。”<br />
“那可不一定。”周可道，“多试试总会有的。”<br />
“......”<br />
回击失败。<br />
周可当然知道裴纪航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恋爱啦，感情啦。<br />
但她只想抽空逗逗他，给自己忙碌枯燥的生活，增添点别样的情绪。<br />
对周可而言把时间精力花在经营感情上，不如花在案子里，起码佣金是实打实的，永远不会背叛自己。<br />
而这恰恰与裴纪航想要的背道而驰。<br />
周可明白，人都是有底线的。裴纪航一再放狠话又一再反悔试探，也不过是因为从她的调侃里看到了那么点希望。一旦彻底认清了她的想法，估计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br />
现在裴纪航别别扭扭的，正是有趣的时候，她没那个必要把话说死，逗着就是了。<br />
就算以后，他真想通了，不纠缠了，于自己而言，也只是少了一条逗闷子的狗狗，还会有其他的填上，她犯不着在乎。<br />
周可几下子就捋顺了思绪，更加没负担了。见他半天不回答，嘲笑道：“没话接了？啧，你这战斗力也不行啊。”<br />
“不如你再试试我。”<br />
周可动作稍顿，扭头看向一边的手机，不确定地反问：“你说什么？”<br />
男人声音冷静得可怕：“我说，试试我。”<br />
周可张了张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br />
“我知道。”裴纪航说，“你呢？”<br />
“什么？”<br />
“要不要再试试我？”<br />
“......”<br />
“那些照片，你不用隔着屏幕看。”他声音染上暧昧，又轻又缓，近在咫尺，“你可以尝到更多。”<br />
脑海中不受控地冒出那些昏暗的灯光。<br />
犹如刀削斧刻的侧脸，眸色专注认真，表情镇定，耳根却是燃起的羞怯红晕。<br />
修长的手指替绵软的细吻引路，将温柔一点点地铺开。<br />
伴着喘息运作，撞开阻碍，抽出她所有的不耐和烦闷，注入极致的欢愉。<br />
......<br />
周可往后拎了拎衣领，呼出一口浊气。<br />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真是被裴纪航勾出瘾来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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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br />
私生活和工作都是一样。<br />
她并不忌讳成为别人口中有野心、太精明的女人，恰恰相反，这是她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br />
在跟方修齐合作时，她尽心尽力，或明示或暗示地传达出自己想要接下法务的意向，并且给出了一个很具性价比的价格。<br />
方修齐没道理拒绝。<br />
上次庆功宴后，他又去了国外参加某个牌子的年底大秀，今天刚回来，说可以签约法务。<br />
二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店。<br />
现场弹奏的钢琴曲和高昂的菜单单价，显示了这家店铺的档次。<br />
弹琴小哥长得挺帅，周可还抽空多看了几眼。<br />
方修齐满脸风尘仆仆，神色略微疲倦，还没调整过来时差。<br />
周可同他汇报了目前官司的最新进展。<br />
到年底了还能增加一份业绩，她自是开心，说话时也比平时更加耐心和煦。<br />
方修齐垂眸听她解释那些条款，听着听着就又分了心，视线怔忡地停留在她张张合合的嘴唇上。<br />
为了方便，她的长发全夹在了脑后，些许耳朵别不住的，散落在腮边。豆沙色的口红衬得她肌肤雪白，气色更是好到爆炸。<br />
方修齐不知道是因为她年轻，底子太好，还是别的，总之看到周可的时候，无论她心情如何、在做什么，ᴶˢᴳ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br />
周可不是没有注意到方修齐的打量，她仍然保持镇定地将该解释的东西解释清楚，接着从包里将签字笔、印泥拿出来，连同合同一起递给他。<br />
方修齐翻看着条款，同她寒暄：“周律最近工作忙吗？”<br />
“还可以。”她说，“毕竟是年底。”<br />
“你的前男友，还在给你找麻烦吗？”<br />
周可：“人嘛。做错事之后总会犯点贱。”<br />
方修齐抬眼道：“他是眼瞎。”<br />
“确实。”她微微颔首，表示肯定。<br />
方修齐拿起签字笔，不经意地问：“以后用不用我给你介绍。”<br />
周可：“客户还是男朋友？”<br />
方修齐眉心微动：“你想要什么呢？”<br />
“当然是客户。”周可毫不迟疑地说。<br />
“周律的事业心还真是——”他愉悦地笑了声，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不过也说不定。”<br />
“您不用担心，这年头红娘不好做，我当然不会麻烦让您担当这么艰难的角色。”周可说。<br />
“不。我意思是——”方修齐定定地望向她的脸，意有所指，“说不定，客户也能变成你男朋友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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