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厮的话，太师不觉一愣。

他看了眼萧谨权的背影，叹了口气：“告诉那女子，改日再去将军府求见吧。”

小厮应了声便退下。

阴沉的天飘起了雨，远处的青山也在朦胧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萧亦芷站在太师府外，眼巴巴望着敞开的府门。

好不容易把小厮等出来，可对方却只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太师吩咐，改日让你去将军府求见。”

听了这话，萧亦芷皱起眉。

此次出来匆忙，她身上没多少银两，本就想着看一眼萧谨权再祭拜一下萧老将军便回杭州，谁知一路都碰壁。

萧亦芷握了握拳，索性走到一边的树下等待。

宴会总有散去的时候，她就不信等不到萧谨权。

没一会儿，大雨倾盆。

春日未过，雨水犹带着刺骨的寒意。

风垂在萧亦芷湿透的春衫上，冷的她蹲下身收紧双臂。

她凝着府门，只觉后背冷热交加，赶路的疲惫也慢慢变大，让她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等了多久，不少官员陆陆续续出来。

萧亦芷神色一滞，慌忙擦掉脸上的雨水，在众人间寻找那抹身影。

可直至所有官员离开，府门口再次陷入沉寂，她都没能看到记忆中那张脸。

就在萧亦芷满眼愁绪时，一个玄色身影跨出府门。

她定睛一望，瞳孔骤然紧缩。

萧谨权一袭玄色刺金袍，身姿挺拔，虽年逾四十，坚毅的脸庞除了有几分岁月的痕迹，眉宇间依旧是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只是曾经如墨般的长发已夹杂着银丝，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清明。

萧亦芷顿觉心被揪成了一团，她抑着疼痛，一步步走了过去。

“太师留步，改日谨权再来拜访。”萧谨权朝太师拱了拱手。

太师本想再劝他娶妻一事，可见他浑不在意，便也打消了念头。

萧谨权正要上马车，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呼唤。

“哥哥！”

久违的称呼让他的心猛然一窒：“亦芷？”

萧谨权屏住呼吸，转身望去，可只一瞬，他眼中的光芒再次陨灭。

几尺外站着一个身着杏色衣裙的姑娘，她年纪看来不过十五六，因浑身湿透而显得分外狼狈，但从纤弱的身姿和俊俏的眉眼也能看出，她是个小姐。

萧谨权细看了她几眼，才认出她正是来时险些被马车撞倒的姑娘。

他恢复一如既往地冷漠：“姑娘认错人了。”

说完，萧谨权便要上马车。

萧亦芷眼底掠过丝慌乱：“哥哥，我，我是亦芷啊……”

只这一句，便像刺中了萧谨权的痛处。

他沉下脸，凛冽的眼神扫向萧亦芷：“你说什么？”

萧亦芷看着萧谨权，喉间紧涩地开不了口。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重逢的话，可到现在却一句都想不起来。

只是看到平安无事的萧谨权，她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

萧亦芷两眼酸涩，生生忍住想要解释的冲动，轻轻摇了摇头。

罢了，如今已经见了他，还有何放不下。

萧谨权凝着面前红着眼的姑娘，心竟有些莫名的沉闷。

他眉头紧拧：“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

萧亦芷脸色苍白，只觉脑袋的昏沉感越来越重。

她踉跄几步，突然晕倒在地。

视线模糊间，萧亦芷看见萧谨权面露急色地朝自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