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唯宥不过刚刚回到府上,盛清瑶这边就得到了消息。
听雨轩中,蒋媚和盛清瑶母女抱作一团。
“让我去死,我名声被二妹妹毁了个彻底,原本属于我的夫君被二妹妹的婢女给霸占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盛清瑶手中握着一把剪刀,要往自己心口去扎。
蒋媚死死的抓住那把剪刀,“阿瑶,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让母亲怎么活。”
“我的阿瑶怎么就这么命苦,前六年跟着我颠沛流离,好不容易被你爹认了回去,又有了一门好婚事,结果被二姑娘眼红。”
“二姑娘又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太子殿下听着二姑娘的怂恿,将我儿贬为大皇子的侍妾,真是要将人逼上活路。”
“要死咱们娘两一块儿死,索性如了二姑娘的愿。”
母女两个眼瞧着便要双双赴死,赶过来的盛唯宥眼中涌出深深的心疼。
“母亲,妹妹,你们别这样,二妹妹又作了什么妖,你们同我说,我给你们去讨回个公道。”
盛唯宥是盛宏膝下唯一的男嗣,盛宏对他极为看重,他如今在京畿营中任职,便是今日盛宏过寿,都未曾让独子休假。
也因此,今日盛家发生的所有事情,盛唯宥一无所知。
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碍盛唯宥下意识的便觉得盛唯娇有错。
他甚至比盛清瑶还要愤怒,“她从前只是在我跟前编排母亲跟阿瑶的坏话,如今竟有胆子毁了阿瑶的婚事,她真是越来越过分,跟沈氏一模一样。”
“父亲不管教她,我这个做兄长的总要好好管管她,免得她越来越坏,将来步了沈氏的后尘。”
蒋媚感动道:“还是宥哥儿念着我跟阿窈,母亲没白疼你,便连你父亲,因着二姑娘被许给了太子的缘故,都对她极是谄媚,我们娘两真是没有活路了,我们眼下能依靠的唯有宥哥儿你了啊。”
盛唯宥更加皱眉,“父亲竟如此势利?母亲且仔细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蒋媚于是边哭边说。
盛清瑶更是哭得失了声,她满脸泪痕,凄凄惨惨的看向盛唯宥,“大哥tຊ,现在外头人都说我心思歹毒,算计自己亲妹妹,可同大皇子待在一处的是二妹妹身边的婢女,我冤枉啊。”
盛唯宥一瞧心中的愤怒就到达了顶点,他道:“外人眼盲心瞎,不知晓阿瑶是什么样的人,太子竟也瞎了眼不成,竟会喜欢上盛唯娇?”
“不怕不怕,哥哥这就给你做主。”
盛唯宥让自己身边的小厮去叫盛唯娇过来。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盛唯娇有些累了,只是想着今日太子说他晚上会来,她就一直没敢睡。
看到盛唯宥的小厮,盛唯娇惊讶了一瞬。
那小厮对盛唯娇也很是不客气,“二姑娘,大公子吩咐让你过去一趟。”
说罢就等着盛唯娇跟他走。
众所周知,盛唯娇是最听盛唯宥的话的。
她很在乎这个兄长。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那时候沈氏刚刚离世,盛唯娇又亲眼看到盛宏和蒋媚勾搭在一起。
她心中非常害怕,她那时候很依赖盛唯宥。
这是她嫡亲的兄长,合该向着她的。
她去说父亲都做了什么,说蒋媚害了母亲,偏偏她兄长一句话都不信,还说她在背后编排是非。
她的嫡亲兄长不信她的话,反而对蒋媚母女的话深信不疑。
那时候盛唯娇太小了,她对于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大哥只是被蒋媚母女给蒙骗了。
但总有一日,大哥会想明白一切的。
她一直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虽然盛唯宥待她态度很不好,可只要盛唯宥一叫她,她总会立马过去。
她在乎这个大哥,期寄和这个大哥能修复关系。
只要盛唯宥一从军营里回来,她都会去看一眼。
只是更多时候,盛唯宥是在盛清瑶那边。
前世里的盛唯娇就这样一直等啊等,等到她被算计代替盛清瑶嫁给大皇子,她亲亲的大哥给了她一巴掌,让她给盛清瑶跪下道歉。
她后来每每回到娘家,她大哥碰到她都是一副厌恶极了的模样。
直至大皇子兵败,她不想跟着大皇子一起死,她求盛唯宥带她离开大皇子府,盛唯宥却叱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说她既已嫁给大皇子,便要和大皇子同生共死,生生舍下她和大皇子一同葬身火海。
可谁都知道,大皇子厌恶她,她在大皇子府没有享过一天福。
火光乍现的那一瞬间,盛唯娇知道,她这大哥,不仅仅是被人蒙骗,还薄情寡义的很。
自那时起,盛唯娇便对盛唯宥再不抱有一丝希望。
她恨盛清瑶母女,更恨盛唯宥。
来自至亲的伤害才是最为致命的。
她母亲名唤沈幼姣,他父亲便为她和大哥取名,一个叫盛唯宥,一个唤,盛唯娇。
意在盛宏唯独喜欢沈幼姣。
可到头来,她父亲不仅仅亲手害得她母亲惨死,连她兄长都将她母亲和她视为仇人一般。
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也莫过于此。
眼下盛唯娇穿戴好好的,然而她却对那小厮道:“大哥找我呀,真是不巧,我歇下了呢。”
小厮目瞪口呆,“你分明没有。”
盛唯娇当下里冷下了脸,“我现在准备歇下,这个理由可以吗?”
“难不成非要让我直说,就是他盛唯宥太过讨厌,我不想看到他吗,这样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何必呢?”
“我要脱衣了,你要这样看着吗?”
少女攸忽讥嘲道:“你这样,太子殿下可容不下你。”
那小厮连忙退了出去。
小厮当然没敢将盛唯娇的原话告诉盛唯宥,只道是盛唯娇歇下了。
盛唯宥却道:“她定然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敢来见我,我又岂能如此轻易放过她。”
“阿瑶,你跟我走,我今日非要为你讨回个公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