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墨临正捂着一边手臂,脸色苍白,似是带了几分不敢置信和受伤的神色看着她,嘴唇动了两下,却并未说出话来,反而是扭过头去,对一旁的沈忘尘低声道:“师尊,这其中怕是有误会,想来师姐也并非有意伤我……”
沈忘尘一身白衣,眉眼冷淡的瞧着苏酒,琉璃般的眸子里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苏酒被他这样看着,心里下意识的有些慌,张嘴想要解释,可沈忘尘摆了摆手,连同墨临的话一同制止住了。
他问苏酒:“你来后山禁区做什么?又为何会伤你师弟?”
苏酒心绪杂乱,她不好说自己是跟踪墨临而来,而且心中隐隐感觉自己怕是中了墨临的圈套,目光向他看去,抿唇并没有说话。
墨临一身黑衣,立在沈忘尘身后,眉眼平淡无波的看过来,在同苏酒注视时,很浅很快的露出一抹笑来。
怎么看,怎么像嘲讽。
沈忘尘问苏酒这句话,也并不是要她回答个清楚。
宗门内已经乱了起来,他得尽快将苏酒带回去,免得掌门和长老们得知苏酒来了后山后怀疑于她。
然而墨临还在身后,他做这场局正是为了引出墨临,因此为了不叫墨临察觉出什么异样,沈忘尘直接以灵力将苏酒束缚起,语气冷厉道:“宗门内突现魔物,你此刻又出现于此,为师很难不怀疑你。”
苏酒微怔:“不是我。”
沈忘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稍后便知。”
她被沈忘尘关进了不道山水牢。
苏酒相信沈忘尘能查出真相,但不相信墨临就会就此罢休,她现在再傻,也能猜出来墨临是利用她来转移视线,好叫其他人都怀疑自己,洗脱对他的怀疑。
苏酒暗自咬牙。
明明原剧情里大家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墨临动手那也是直接硬刚,怎么到了她这里,大家反而都玩起心眼子来了?
苏酒最不能理解的,还是墨临为何会突然想让她当替罪羔羊。
难道就因为自己这几天对他冷淡?
什么小兔崽子!
她被关起来第二日,沈忘尘将她带到了主峰殿上,乾元宗掌门面前。
掌门满眼失望的看着她:“苏酒,我们乾元宗待你不簿,你为何要为魔族做事,将魔种带上宗门来?”
周围一阵哗然。
“你可知,霜柏他……”提及座下最为得意的弟子,掌门不免痛心,看向苏酒的目光亦多了几分厌恶,转头看向沈忘尘,道:“忘尘,她是你座下弟子,你说吧,该如何惩罚她?”
沈忘尘坐在一侧,目光并不看苏酒,淡淡回道:“师兄依乾元宗门规处置即可,门下弟子中出现魔界叛徒,是师弟管教不严,师弟甘愿受罚。”
苏酒想说些什么,可方才沈忘尘带她过来时,直接给她施了一个禁言术,她现在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拿目光去看沈忘尘。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躲过被墨临一剑刺死的命运,到头来却又被他算计,竟然成了他的挡箭牌!
然而她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掌门和沈忘尘商量她的下场。
沈忘尘道:“她既是魔族奸细,想必身后还有魔族的人,师弟想把她带回不道山严加审问,昨日门内死伤颇多,弟子人心涣散,还劳师兄多加安抚。”
掌门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沈忘尘将苏酒带回不道殿,却没有像和掌门说的那样审问她,只是把她丢在那里,随手布置了一个结界,便全当是困住她了。
苏酒现在并不担心沈忘尘会拿她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一种感觉,沈忘尘并不会像他同掌门说的那样处置她。
她担心墨临会借这个机会动手。
偏偏沈忘尘走之前还是没把那个禁言术解开,她现在下定主意想要把一切告诉沈忘尘都不行。
苏酒被关了三日。
这三日来,慕云卿来看过她,说的是些宽慰的话。
他说:“师兄自然是相信师妹的,师妹绝对不是魔界中人。”
苏酒仰头瞧着他,望进他漆黑而认真的目光里,心里觉得暖暖的。
慕云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虽然知道在师尊这里,苏酒绝对不会受苦,而且这小丫头也是个心大的,听师尊说,她这两日心声全部都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一点也没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焦躁不安。
慕云卿本来还是因为担心她会多想而来宽慰她,如今一看,倒是他多心了。
他忍不住很轻的笑了一声。
“真是小丫头。”
苏酒瞪着他,苦于禁言术说不出一句话来,然而心声却一句接一句的,弄的慕云卿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后山,墨临立于梦溪谷外,目光眺望着不远处禁区,面无表情。
他腰间玉佩轻轻震动。
脑海里那道声音催促他:“趁现在没有人注意到你,你还是尽快解除封魔阵的封印后,回魔界为好。不论怎样,你都是魔主唯一的子嗣……”
墨临并未做声,眸子却越发晦暗起来,目光慢慢往另外一边的不道山上转去。
那苍老声音见他不语,长叹一声,知道墨临此刻还在纠结犹豫。
早知如此,他那日就该直接将墨临的情根拔出……
苏酒被关起来的第四日夜,外面突然变得格外嘈杂。
她本来都睡得浑浑噩噩的了,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想爬起来看一看发生了什么,肩膀便被一只手摁住。
“别动。”
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苏酒微愣,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面前人的脸。
【是师尊?他什么时候来的?还睡我旁边……不是,什么时候能让我说话啊,我真的要憋成哑巴了。】
寝殿内烛火亮起,坐在她身边的,正是沈忘尘。
他将苏酒摁回床上,自己下了床,将衣衫披上,并未回头,只对她道:“你别出来,自己休息。”
苏酒觉得他在说废话。
自己如今又没灵力又不能说话吧,还能去干嘛?
她直接躺回去闭眼睡觉。
外面的嘈杂声逐渐远去,苏酒渐渐有了几分朦朦胧胧的睡意,刚翻了个身,半眯着的眼里却突然闪过一道黑色身影来。
她吓了一跳,那点零星的睡意一下子没了,有些惊慌的坐了起来,目光警惕的往门外看去。
可恨她现在是个哑巴,连找人呼救都做不了。
殿内烛光很轻的摇晃了两下,苏酒一直在注意着,立刻看了过去。
那烛火摇曳两下,噗的一声突然熄灭,殿内恢复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苏酒心里一慌,正要起身,鼻尖却突然闻到了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手臂猛地被人攥住,狠狠地将她压在床榻间,苏酒张开嘴想喊人,却发不出声音来,非但如此,唇瓣反而被压在她身上的人咬住了,痛的她立刻飙出两行泪来。
【神经病啊!】
她只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