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过了几日甜水镇也没了人议论花篮之事了,倒是青秞觉得自己的店铺因此获益不小,也懒得理会了。 转天到了与姚怡珠约定之日,这次倒是不差时辰的就到了,既没有说上次为何爽约,也未提桃红讨要玫瑰花篮之事,笑得和煦温和与青秞寒暄,待青秞拿出完成的成衣图,心里着实喜欢得紧,又问了些细节,甚是感叹青秞设计之精巧,伸出新涂了玫红豆蔻的纤长手指点了点那张成衣图笑得甚是欢悦说:“颜掌柜,这张图作价几何,”眼眸微闪又问:“做成衣服又是何价?” 青秞度其语言有只买图之意,也不着急只含笑看了姚怡珠说:“姚行首若是有用惯的巧娘,只管了买了这图去,作价五十两白银。” 见青秞如此简洁,姚怡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又另起了个主意,定要叫青秞自己不肯做才行,不然以后也不好再来了,于是说:“若是在你家做又是何价,哪位名家裁剪呢?” 姚怡珠此话便是笃定青秞这里没有厉害的巧娘了,青秞笑了说:“若在颜记做的话,面料出自金陵府锦里坊芳染,至于操刀的嘛,自然是我颜记的精绣房了。” 说毕笑着看了右侧的精绣房,姚怡珠顺势看去,右侧室内绛影纱绰绰,约略三五人,却看不甚清楚。 姚怡珠本是最善应对的,即便心里打定主意不在颜记做也不会急于出口,反而看见门口的绛影纱笑说:“影纱难得,原本是出自上京文绣司,后来虽也有别处学做,终究不及。颜掌柜可知影纱之说。” 青秞示意桐花斟茶了笑说:“并不知,愿闻姚行首解说。” 姚怡珠啜茶才说:“影纱取雪蚕之丝所制,雪蚕难养,必得养在寒冷之处,就连所食之物也必须是出自苦寒之地,这影纱只有两种颜色,一种绛影纱,另外一种就是云影纱,若说绛影纱还可寻,这云影纱就真是千金难得了,我也只在临安郡主处见过一次,颜掌柜可知临安郡主?“ 闻言青秞沉思说:“恍惚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这等名门贵女也不是我们百姓之家所能及者,唯姚行首可见罢了。” 姚怡珠笑说:“临安郡主出自太后同族,生的出众,性子玲珑,得太后欢喜,常常出入宫闱,…
  过了几日甜水镇也没了人议论花篮之事了,倒是青秞觉得自己的店铺因此获益不小,也懒得理会了。
  转天到了与姚怡珠约定之日,这次倒是不差时辰的就到了,既没有说上次为何爽约,也未提桃红讨要玫瑰花篮之事,笑得和煦温和与青秞寒暄,待青秞拿出完成的成衣图,心里着实喜欢得紧,又问了些细节,甚是感叹青秞设计之精巧,伸出新涂了玫红豆蔻的纤长手指点了点那张成衣图笑得甚是欢悦说:“颜掌柜,这张图作价几何,”眼眸微闪又问:“做成衣服又是何价?”
  青秞度其语言有只买图之意,也不着急只含笑看了姚怡珠说:“姚行首若是有用惯的巧娘,只管了买了这图去,作价五十两白银。”
  见青秞如此简洁,姚怡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又另起了个主意,定要叫青秞自己不肯做才行,不然以后也不好再来了,于是说:“若是在你家做又是何价,哪位名家裁剪呢?”
  姚怡珠此话便是笃定青秞这里没有厉害的巧娘了,青秞笑了说:“若在颜记做的话,面料出自金陵府锦里坊芳染,至于操刀的嘛,自然是我颜记的精绣房了。”
  说毕笑着看了右侧的精绣房,姚怡珠顺势看去,右侧室内绛影纱绰绰,约略三五人,却看不甚清楚。
  姚怡珠本是最善应对的,即便心里打定主意不在颜记做也不会急于出口,反而看见门口的绛影纱笑说:“影纱难得,原本是出自上京文绣司,后来虽也有别处学做,终究不及。颜掌柜可知影纱之说。”
  青秞示意桐花斟茶了笑说:“并不知,愿闻姚行首解说。”
  姚怡珠啜茶才说:“影纱取雪蚕之丝所制,雪蚕难养,必得养在寒冷之处,就连所食之物也必须是出自苦寒之地,这影纱只有两种颜色,一种绛影纱,另外一种就是云影纱,若说绛影纱还可寻,这云影纱就真是千金难得了,我也只在临安郡主处见过一次,颜掌柜可知临安郡主?“
  闻言青秞沉思说:“恍惚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这等名门贵女也不是我们百姓之家所能及者,唯姚行首可见罢了。”
  姚怡珠笑说:“临安郡主出自太后同族,生的出众,性子玲珑,得太后欢喜,常常出入宫闱,故而封了临安郡主,与亲王女同爵,她性子骄纵一般人难入其眼,唯独喜欢李家三郎。”
  “李家三郎何许人也,想必颜掌柜也知一二,他能诗词歌赋,将其赋予琴箫丝竹,又能跃马驰骋射百里之鹰,纵横商场得利如探囊取物,如此便也罢了,偏生得如空山对月,性子清越如高山白雪。”
  “为他倾倒之人如过江之鲫,原本太后不许,最近她却常常出入金陵府,欲在金陵府构建郡主府,想来好事将近了罢。”
  言语间似有忧思,也懒得婉转直说:“一时闲话,恐耽误了颜掌柜,我若在颜记做,何人裁衣?”
  青秞只说了三个字:“刘娘子。“
  姚怡珠媚色流彩的眼中露出些诧异,又觉不可能,还是试探着问:“请问是哪位刘娘子,可否详说?”
  青秞此时方笑道:“正是姚行首猜测的那位,曾在文绣司供职的刘娘子。“
  姚怡珠闻言欣喜不已,忙说:“我往日在金陵与刘娘子也曾有些缘份,既知道她在这里,不知可否一见。”
  青秞说:“刘娘子并不是我受雇于我,不过是在这里做事罢了,至于是否愿意见客,还得问过才行。”说了吩咐桐花进去询问。
  绛影纱动刘娘子随着桐花出来,先朝青秞微微施礼,复带笑不笑瞧了姚怡珠,向姚怡珠颔首致意,姚怡珠有几分不自在,不过仍是悠然起身致礼笑说:“许久未见,进来可好,刘娘子依然清风朗月如旧。”
  刘娘子眼里嘲讽一闪而过笑说:“托福,尚可,倒是姚行首霞彩流光更甚从前了。”
  姚怡珠心满意足下楼乘车而去,桃红坐在一边问道:“行首,这么个小店做一套衣服便要一百两银子,不是讹诈吗。”
  姚怡珠斜腻了桃红说:“你知道什么,以我之见,颜青秞声名远播不过时日罢了,若她日你便是拿一百两也未必可得, 更何况还有刘娘子的手工。”
  “既如此好,您方才为何要介绍绮丽院的王行首给她,又要替她做走马灯的,自己用着岂不是好的。”桃红有些不服气的说。
  “哼,我不说,过几日王美棋便不知了吗,再说,原是说好的,我为她介绍行院之人,她这一图便只做我这一件,要说还是便宜了我的呢,至于她说做走马灯的事,无非花上半日的功夫,我们行院人家还怕挂着叫人看吗,岂不也是替我扬名,两赢之局,何必小气。”姚怡珠摇摇头瞧了桃红说:“你在我身边伺候,格局终是要大一些的。”说了这句便不多说了,其中桃红能明白多少,她自然能受益多少,与她就无关了。
  桃红低首沉默一时嘀咕道:“姑娘也是高门之女,不过时运不济罢了,与这些乡巴佬有什么可客气的。”
  姚怡珠顿时面泛寒意,胸口隐见起伏,盯着姚红许久才冷冷说:“我是出生官宦之家,只是家里坏了事,如今爹娘坟头的草不知青黄了几回,若一味不甘,那便是作死,我知你父亲也做过芝麻大小知县,如今人还在流放之地呢,你就不肯落了身价,我劝你别打错了主意。”
  说毕又道:“你若不改了这些,我这里就容不得你了,你可别怪我不怜同路人。”
  桃红这才慌了神,眼泪滚滚而下,忙从凳子上缩下去跪倒告饶不已。
  姚怡珠终究不曾冷酷到底,过了许久伸手拉了桃红起来低叹一声幽幽说:“忘了吧,日后我给你在田间地头寻个安稳人家,就此一生罢。“
  桃红勾了头,泪珠滚滚,却并不言语。
  开业这几日青秞忙得神思不属,着实有些疲乏,好容易送走了姚怡珠,只管坐了瞧着梁水河发呆,沿河堤的柳树一时青黄不接了,只剩些柳枝犹自倔强伸展,脑中思虑了一回做走马灯的事,又想起好几日不曾得空与翠娘倾诉,回头喊了桐花说:“今日早些回去吧。“
  又与刘娘子交待了几句,刘娘子看青秞面色寡淡,知其这几日累狠了,估摸夜间也不得好睡,遂说:“我往常每每累得厉害了,总喜欢买些米酒喝了,狠狠的睡一觉便也好了。“
  车子路过吴记脚店时,想起刘娘子的话,便停了车叫桐花下车打了两壶上好的蜜浆,等到了家便叫桐花送一壶去李氏屋里,自己拿了另外的一壶往后院走去。
  新雇的女使荷花打了水蹲在在桃花树下洗衣服,看见青秞走来忙将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起身行礼说:“三姑娘,回来了。”
  青秞将手里的酒壶递过去说:“姐姐呢?”
  荷花双手接了酒壶说:“我家姑娘在楼上做活计,一日也没歇着了。”
  青秞闻言蹙眉,思忖翠娘怎么就发起狠来,荷花在一边瞧着青秞蹙眉,眼神有些慌张,转一转忙又说:“三姑娘,我方才一时着急说错话了,是二姑娘一日没歇了。”
  青秞在想翠娘的事,听了这话倒认真将荷花又细细看了一眼说:“你跟我进来。”
  也不知为啥荷花最怕青秞,此刻见青秞端肃了脸在窗前的书案前坐着,吓得垂了头看着脚背一句也不敢乱说,平日里的伶俐早没了影。
  青秞见此心里越发有气说:“雇了你来原本就是给姐姐使唤的,你便是唤一声你家姑娘也是正理,又忙不迭改什么口,我知你心里是怕得罪了我,可是你要知道,你既服侍我姐姐,心里最要紧的就是忠心我姐姐,其他的人都要靠后,你可明白。
  偏偏不待荷花说话又说:“你伶俐原本是好事,只是太过了,便有些虚滑,反而令人不喜了,你定要记着,你最先要忠心的是谁,若是忘记了,别怪我赶了你出去。”
  荷花此时方明白青秞因何不愉,反而松了口气说:“三姑娘教导的极是,我也是知道日后必定是要伺候二姑娘,故而对二姑娘格外用心些,说话时不免有些轻重之分了。”说了又觉不妥,忙不迭又描补说:“我心里也是一般敬重三姑娘的,因有桐花姐姐伺候三姑娘,我的心思才用的少些。”
  说完心里觉得总算说全了,才悄悄松了口气,又觑眼偷瞧青秞。
  青秞尚未说话,便见翠娘站在书房门口嗔笑道:“这几日还累的不狠吗,才回来了又操心这些做什么,瞧着不大,嘴碎的很。”又转头吩咐荷花说:“记住了,以后一律如桐花一般称呼二姑娘和三姑娘,不然我也是不肯的,下去吧,我与三姑娘说话。”
  荷花忙应了退下,青秞笑说:“一个称呼罢了,你又较真做什么?”
  翠娘牵了青秞的手说:“我们姐妹再不分这些的。”
  青秞一时也明白了翠娘的意思笑了说:“好,我们姐妹一辈子也不分这些。”又说,“上楼去罢,我正有事问你呢。”
  翠娘脸儿一红说:“有什么问的,不过旧事罢了。”
  荷花出了门往灶房去找桐花说话,桐花正缩在炉灶边坐着,手里捧了一碗热热的油茶一口一口细细喝着,潘大娘瞧见荷花进来,也盛了一碗递给她,荷花接了挨着桐花坐下说:“桐花姐姐,我为甚一见着三姑娘就害怕呢。”
  桐花木着脸呆了会才说:“三姑娘人很好,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或一时不周到她不过说几句就完了,没甚好怕的。”
  火光撩着两人的脸,潘大娘瞧着两人凑了头,细细说话,在一旁忙着晚膳也不言语,只满足的看了看身上才得的,蓝布面细袄子,叹了口气说:“我说姑娘们,知足吧,我才来主君家时,就我一个人,里里外外都要兼顾,哪里像你们如今这么舒服,倒像员外家的姑娘一样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