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晴无法,只得细细地把鸡蛋吃掉。
“真好吃。”她也喃喃道。
叶以欣用隐晦的同情眼光看了眼这姐姐,快十四岁了,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连一口鸡蛋都觉得特别好吃。
一想到自己有个大超市,里面的东西目前却还拿不出来,叶以欣有点郁闷。
若是自己能随便拿出来,家里直接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还好,希望就在眼前嘛,日子总会好的。
这是毋庸置疑的。
次日,雨倒是停了,叶小晴很是兴奋。
“妹妹,咱们快点去山上捡菌子,还有笋子。能到街上卖不少铜钱呢。”
叶以欣感觉自己这具身体恢复了体力,便愉快地答应了。
三姐弟一起,背上背篓,拿上柴刀,就往后山去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挺多的,几乎是家家户户出动。
叶以欣也能想得到,此时多穷啊。
靠山吃山,只要是山里能卖钱的,能吃的,大概率都会被村人薅走!
在山里捡菌子,主打的就是一个眼疾手快。
三姐弟一边拔着笋子,一边捡着菌子。叶以欣提醒他们不要捡颜色鲜艳的菌子,怕是有毒。
叶以欣昨日里“一战成名”,倒是让婶子嫂子们对她另眼相看。
众人私底下都说欣丫头跳了河后,脑子变得灵光了,胆子也大了。
也是,都差不多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丫头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瞧,现在不是又快手快脚地在干活儿了,还嘻嘻哈哈的,似乎根本没把退亲的事儿放在心上了。
半山腰上人也确实很多,三姐弟又琢磨着往山顶上走。
只是山也忒陡,不好走。
此时的叶以欣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赚钱。
赚到钱后,早点把超市启动起来。
她压根就不在意山陡不陡。
三姐弟走到偏僻处,听到一声声虚弱的呼救声,倒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三人循着声音寻去,发现呼救声竟是从地下传出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
原来那是个陷阱,似乎是猎人布置的,猎物没捕到,倒捕到了一个青年。
还好陷阱里没有放置什么尖刺捕兽夹之类,要不然,这人就危险了。
那人看到探出的三个小脑袋,心里狂喜:“救救我,我捡菌子不小心踩到了这个陷阱,掉了下来。我的脚腕受伤了……”
叶以欣目测了一下,陷阱似乎有三米高。
“我们也没拿绳子,你得等等,我们要搓好树藤才能救你。”
那人心里大定,连忙说道:“太过感谢。”
三姐弟砍下了好些树上缠着的藤,挺结实的。
农家人都会做,连叶以欣都有肌肉记忆,很快就把藤都连接起来,试着拉扯了下,像绳子般结实。
把树藤扔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把那青年拉了上来。
再一看那青年,虽然摔得狼狈,长得却是眉清目秀的,不像个庄稼汉子。
“你可有读过书?”叶以欣突兀地问道。
卫子腾一愣:“读过。小子不才,已考取童生。正是为了攒点束脩,我才到山上来捡菌子。”
叶小晴已经十四岁,看到这陌生的青年男子,她有点要避嫌的意思,悄悄离远了点站着。
叶志远问道:“你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呀,你是哪个村的?”
卫子腾也老实答道:“我是山背面那个村的,太川村。”
“难怪从未见过。”
“我也才搬回村里三个月时间,你们没有见过我也是有的。”卫子腾面对这三个恩人,话多了点,“今日你们救了我,改日我定上门致谢。我姓卫名子腾,请问恩人高姓大名?”
叶小晴不肯说话,叶以欣和叶志远都痛快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叶以欣忽然有了个想法:“你既是童生,不也可以坐馆授课了?”
卫子腾有些难为情:“我们村里有个秀才开了学堂,再说,我只是一个童生,也没有谁愿意让我去授课。”
“我弟弟可以跟着你学识字吗?束脩多少?”
听叶以欣这样说,叶小晴和叶志远两人都是一呆,而后不安地去拉扯她的衣袖。
“妹妹,你怎能私自做主?这么大的事儿,也该与爹娘商量 一下呀。tຊ再说,咱们家哪里有银钱?”
叶志远眼里都是憧憬,但听到长姐说的话有道理,神色不由一黯。
叶以欣把姐弟俩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低声道:“你们放心。”
“你是认真的吗?”卫子腾神情严肃。
“自然是认真的。我弟弟九岁了,考功名我不敢奢望,但是最起码希望他能识字。束脩是多少?”叶以欣又问着束脩。
“你们今天救了我,原本我也不该对恩人说束脩的……无奈 学生家贫。实不相瞒,我也有我的苦楚,因此,我是一定要争一口气的……”
叶以欣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古人说话就是啰嗦,迂回得很。
似乎生怕直说了,便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位小哥,你不用担心,自古以来都讲究银货两讫。你若是不肯收束脩,我们也不敢舔着脸去学呢。”叶以欣快人快语。
卫子腾脸一红:“由于我自己也只是童生,因此只学识字的话,一个月一百文吧。”
叶以欣看到姐弟俩眼里都迸出惊喜,便知道这价格极便宜了。
据说平时在村里读书,一年便要四两银子。若是在县里读书,那就要六两银子。
这还只是束脩,还要给先生送拜师礼和节礼,平日里的笔墨纸砚也是极昂贵的。
因此,普通农家,哪里读得起书?
此时有这个机会在眼前,那是定要抓住的。
“那便说好了,我弟弟跟着你读书,一个月一百个铜钱。”
卫子腾又认真道:“只是你们也知道,我日常也要读书的,因此,只能在我下学后,志远小兄弟才能来。到我家里来读书吧。”
叶志远也不管还没有跟爹娘说,反正二姐已经给他作主了。
他当时就像模像样地朝卫子腾作揖:“见过老师。”
羞得卫子腾的脸倏地红了,他有点慌乱地摆手:“不必多礼。”
姐妹俩看得有趣,都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