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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座哗然。
姜顾宁今日穿着玄色金边云纹长袍,胡茬修剪得体,脸色严肃肃穆、怒气冲冲。
他站在宾客区,四周的人纷纷避让。
“竖子尔敢!”
永宁侯坐在高堂的位置上,见他突然扰场,气急。
姜顾宁突然站出来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和他、和永宁侯府过不去!
“你姓姜,我孙媳姓沈,你凭什么说她是你亲生女儿!”
姜顾宁跨过人群,走到堂上,冷笑一声。
“就凭我养她十六余载,即便她现在改姓不认我这个父亲,她也是我女儿!”
这下宾客们都是坐不住了。
之前他们就听说姜府最近找回了个亲女儿,之前的姜三小姐被赶出府。
现在人家不认姜家改姓成沈,又承蒙天道眷顾找到了个好夫婿,嫁入永宁侯府,姜府的人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之前你们姜家分明把人赶出去了,现在又巴巴找上前来认亲。姜顾宁,你读书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永宁侯面带嘲讽。
朝中文武官本就互相看不顺眼,永宁侯看不顺眼姜顾宁这个太保,自然不会给他留面子。
“那也不是你强压我女儿和你孙子成婚的借口!”
姜顾宁冷笑,梗着脖子嘴硬。
沈锦洛:“我是自愿的。”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能清楚传到在场每个人耳朵。
姜顾宁的面色倏地一下变了。
在场的宾客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大多都是和永宁侯府交好的世家,看不惯姜顾宁等文官在朝廷叱咤。
“真不要脸,先是遗弃了别人,现在又巴巴凑上来。”
“他图个啥?莫不是看中女儿嫁到侯府,想来蹭侯府风光?”
“哈哈哈,人家都明确表明不认他,也是自愿嫁进侯府,他站在这里就像是跳梁小丑。”
……
姜顾宁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姐姐,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父亲心寒?”
一道娇柔声音响起,顿时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沈锦洛这才注意到在姜顾宁身后还跟着张氏和姜羽柔,显然她们看戏许久,姜羽柔站都站不稳了。
她脸色十分苍白,半边身子依靠在身边的丫鬟身上,现得格外弱柳扶风。
“我知道你因为我的原因,一直记恨父亲母亲。可是也不应该是你赌气嫁进侯府的理由。”
姜羽柔柔柔弱弱,垂下眼眸,掩过怨毒神色。
“要知道,外界人都知道永宁侯府世子克妻,你要嫁过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放肆!”
永宁侯最忌讳别人拿自己宝贝孙子说事,之前那些分明是意外,是有人想要栽赃他孙子!
“本侯和你父亲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
“果然是乡野走巷长大,半点教养也没有!”
姜顾宁见状,将姜羽柔护在自己身后。
“侯爷,我们不过是思女心切,您何必拿小女之前的事讽刺她。”
“您也是有孙子的人,有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体验,最是能明白我们这种为人父母的心思。”
“之前不过是我们和锦洛闹矛盾,这孩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您废心。但您也应该清楚,锦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虽死也难辞其咎!”
“所以这次,我们是一定要将她带回去的!”
永宁侯被他的话堵得跌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噎住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
之前把人赶出府,现在说是闹矛盾。
文官的脸全部都厚比城墙!
沈锦洛见状,立马上前两步用灵力将永宁侯口中那口气顺下,小声提醒道。
“侯爷,我们有邀请这户人家吗?”
永宁侯眼睛一亮,同时担心。
“丫头啊,他们毕竟是你养父母,你就不怕别人以后用异样目光看你?”
沈锦洛轻笑。
“养父母?侯爷,这群人是想要杀我的吸血虫。”
永宁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站起来。
“倌管家!护院家丁都在哪?把这群没有请柬的人都给我打出去!”
倌管家上前,压低声音。
“侯爷,他们带了礼来,说是世子妃的娘家人送陪嫁来的,抬了五六口箱子。”
永宁侯嗤笑。
“我们还缺他五六口财宝不成?一块和人打发出去,日后不许他们进来!”
姜顾宁没想到永宁侯这么不顾脸面,直接叫人把他们赶出去。
“永宁侯,你今日赶我出门,就不怕明日我上奏陛下罚你?”
姜顾宁面子上挂不住,强行挽尊。
“本侯还会怕了你不成?”永宁侯哈哈大笑,“你有种就去告!你要是不去,本侯还看你不起!”
姜顾宁气了个仰倒。
他伸出手,颤巍巍指着永宁侯,再滑到沈锦洛身上。
“好!好!”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娶了她这么个无权无势无父无母、还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女人,会叫世人如何嗤笑!”
他来之前打定主意。
如果沈锦洛不识好歹,不跟他回姜府,他就在这里搞臭她的名声!
姜顾宁甩袖,转身就要走。
沈锦洛开口:“等等!”
她抬手,一道符咒落在姜顾宁身上。
这道符咒能让他此后一段时间脾气暴躁、说话不经大脑,俗称真言符。
“你口口声声把我当作女儿,说我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我问你,你是真的把我当作亲生女儿吗!?”
沈锦洛问完,浑身一松。
她这是问出了原身临死前,最想问的话。
姜顾宁浑身一僵,正准备说“当然”,下一秒脱口而出。
“你也配?”
他立刻捂住嘴,瞪大眼睛。
怎么会!
沈锦洛露出了然的神色。
余下宾客已经在窃窃私语,说姜顾宁惺惺作态、道貌岸然。
姜顾宁勃然大怒:“我养你十六年,就算没有把你当作亲生女儿,难道还不能抵过这养育之恩?”
沈锦洛不紧不慢。
“那你养我十六年,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
“当然有别的目的,我是为了吸取你身上滔天运势、供应姜府上下运转。”
姜顾宁再次脱口而出。
他捂着嘴,指着沈锦洛。
“孽女!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锦洛没有回答,紧紧相逼。
“你后面找回亲生女儿,把我赶出姜府,只是因为我不是你亲生女儿吗?”
“自然不是,是因为你身上的运势被吸完了。”
姜顾宁的神色惶恐起来,他死死捂住嘴,却怎么都抵挡不住话语从嘴里脱口而出。
“你今日来找我回姜府,是为什么?”
姜顾宁满眼绝望。
“因为你能够嫁入侯府,身上运势比出府前更甚。”
“我们要将你带回姜府再次吸取运势,直到你自带的运势被我所用。就算不能带你回去,也要在众人面前贬低你的清名,让别人也得不到你身上运势。”
沈锦洛抬眼,她曾在温娘口中听过这些,所以不意外姜顾宁的回答。
但是别人不知道。
永宁侯更是死死捏紧桌子,恨不得将上好的檀木桌捏碎。
围观群众也目瞪口呆,不敢出声打扰。
张氏惨白一张脸,抱着姜羽柔,看向沈锦洛的眼神惶恐不安。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沈锦洛捣的鬼!
沈锦洛再次开口。
“所以你一直知道我不是你亲生女儿,你从小将我抱养,就是为了吸取我身上运势为你姜府铺路?”
姜顾宁闭上眼,视死如归。
“……是。”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噼里啪啦撞翻桌椅的声音。
宾客慌乱张望,只见一道亮眼的大红色不知何时闯进人群,一拳狠狠捶在姜顾宁脸上。
单千濯漂亮的脸上带着戾气,薄唇紧抿,一手揪起姜顾宁的衣襟。
另一只手照着他脸上又是一拳。
“不要脸的东西,你也配做锦洛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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