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的最后,厉行舟还有南初将西装男砸倒在地之后,拎着木棒扬长而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身边有木棒。
厉行舟推论道:“木棒被我们带走了,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上面还沾了不少血,我们不会拿着它走很远的路,所以,它肯定在附近。”
南初道:“附近可大了,怎么找?往哪个方向找?出了这栋废弃民房,我们可能会往任何方向走。”
对于怎么精准找到凶器,厉行舟没有细想过,因为她觉得肯定能找到,木棒肯定就在附近。
大不了,就用最笨的方法,一点一点找。
不过南初的话,提醒了厉行舟。
“我们可能会往任何方向走是什么意思?”
南初道指了指眼前的荒地,道:“你看看眼前,哪里有路啊?一条路也没有,但你也可以说,全都是路,因为每一个方向都可以走,只是没有明显的道路而已。”
厉行舟长出了一口气,“正是因为没有路,反而给我们提供了方向。”
南初一脸不解,“嗯?”
厉行舟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这世上本来没有路,全因人走多了,就有路了。”
“四周全是杂草,只要走过一遍,就很容易留下痕迹。”
“你注意看我们来时的方向,是不是可以看到明显的痕迹?”
南初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了厉行舟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厉行舟道:“这个地方,最近这段时间,总共也就只有四个人来过,偷拍者,我和你,以及西装男,不算今天我们走出来的路痕,最多也就四条路痕。”
“我们追西装男追到这里,制造了一条路痕,我们离开之后,又制造了一条路痕,偷拍者来废弃民房,同样制造了一条路痕,离开的时候,同样制造了一条路痕。”
南初觉得有点道理,“只要按这四条路痕的方向寻找,我们肯定能找到木棒,对吗?”
厉行舟道:“差不多吧。”
随后她又道:“但其实基本上已经锁定方向了。”
“凶器,就在痕迹最明显的一条路上。”
南初惊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厉行舟道:“因为我们离开的时候,有三个人走了同一条路。”
南初反问道:“三个人?除了我们还有谁?偷拍者?”
厉行舟点头,“没错,他在我们走之后,一直悄悄在身后跟着我们,然而他并没有被我们发现,这说明他充分利用了那些杂草来隐藏自己,这样,势必会踩塌很多杂草。”
南初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跟在我们身后的?就像你说的,我们又没发现他。”
厉行舟道:“很明显啊,我们认识的人里,有农民出身、身材跟比你还高大、经常去荒郊野岭的朋友吗?”
南初摇了摇头。
厉行舟倒是有不少农村的小伙伴,但是厉行舟问的是,他们。
他们指的自然是南初还有厉行舟。
南初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不认识农村小伙伴。
厉行舟继续道:“偷拍者不认识我们,却知道我们住哪里,叫什么名,你不觉得离谱吗?”
南初拍了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一开始还纳闷呢,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住址,姓名。”
“这…跟他跟踪我们有关?”
厉行舟点了点头,“我们身上都带了钱包,钱包里有身份证,通过身份证,可以知道我们姓甚名啥,通过我们的手机,可以知道我们住哪里。”
“我猜,偷拍者在发现我们离开之后,尾随我们,直到我们彻底醉倒,他趁我们没有意识的时候,翻看了我们的钱包,偷看了我们的手机。”
南初越想越觉得后怕,“手机密锁屏可以用指纹解锁,手机里的信息,藏着我们所有的隐私…”
厉行舟道:“所以可以肯定,他看过我们的手机还有身份证。”
“从这可以推论出,在我们离开之后,他肯定是尾随我们离开的。”
南初冲厉行舟竖了竖大拇指,“小小,你太厉害,你改行去写推理小说吧,一定大卖。”
厉行舟对此嗤之以鼻,想起南初每日每夜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枯燥地敲着键盘,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是个好动的人,适应不了那种不动的工作。
她用手扇了扇风,太阳快落山了,但是天气还是那样的燥热。
“走吧。”
录像最后,他们是从正门出去的,出去之后,往右走。
虽然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十天,那些被踩踏的杂草不少已经“站”起来了,但是仔细辨认,还是能够辨认出哪个地方,被人踩过。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四条被踩踏过的痕迹的路,仔细辨认对比之后,厉行舟选了出了痕迹最大的一条路。
然而就在她招呼南初顺着这条痕迹往前找的时候,发现南初又站着不动了。
厉行舟看着南初一动不动,都有阴影了,“你干嘛?又被蛇咬了?”
南初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蛇,又不是捅了蛇窝,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找比较好。”
“我不是怀疑你的推论,只是觉得,我们兵分两路,会更好,万一我们两个人顺着同一条路没找到凶器呢?”
“现在天色不早了,如果找不到,再折回来,重新换第二条路线找,天都黑了。”
“我建议,你找一条,我找一条,找到了,我们电话联系。”
“这样更有把握。”
厉行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他们两个人没必要找同一条线。
“那行吧,那我找痕迹最大的那条路线,你找痕迹第二大的那条路线。”
南初掏出手机,“来,先加个微信。”
厉行舟神色复杂地看着南初。
南初道:“你把我都删了,我现在没你微信,一会找到了凶器,我们可以用微信的位置共享,这样就不愁找不到对方了。”
厉行舟当然记得她已经把他删了。
就是在南初提出加微信的那一刻,她觉得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曾经,他们可是最熟悉的人啊。
现在陌生得连个微信也没有。
她将手机拿出来,打开微信,通过了南初的好友请求。
通过好友之后,厉行舟四处搜寻,折了两根树枝,将其中一根树枝递给了南初。
“拿着,打草惊蛇用的,一会别再给蛇咬了,你运气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的,再有下一次,可能就是真的毒蛇了。”
怕南初多想,厉行舟接着又迅速补了一句,“别多想,我不是在关心你,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你那体重,我可背不动你。”
南初接过树枝,道了一声谢,“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这一声“谢谢”听得厉行舟有些恍惚,内心甚至有些空落落的。
只有不熟悉的人,才会说这个词。
南初真的死心了?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但这不正是自己要求的吗?
厉行舟擦了擦汗,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太阳晒昏头了。
刚刚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失落呢?
“一定要看仔细些。”
厉行舟回过神来,冲南初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然后朝那条痕迹最明显的不明显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