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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舟一怔。
房间里属于白韵浅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唯独墙面上挂着的一幅画。
一幅山水丹青。
他还记得这幅画是他抓着白韵浅的手,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
别看白韵浅曲儿唱得好,但在丹青方面一窍不通。
当时他不管怎么教,她也总是学不会。
后来便也放弃了,但这幅画也一直被她很宝贵的挂在这里。
现在,满春带走了所有白韵浅的东西,却独独留下了它。
周行舟抬头摩挲着纸张,沉沉叹了口气。
苏若安没有骗他,满春和白韵浅的遗体,都不在了。
整个晚苑,除了这幅画,再也找不到白韵浅存在过的痕迹。
周行舟闭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是将心里的酸楚尽数压了下去。
站了良久,湿冷的鞋袜冻得他的脚没了知觉,周行舟才转身离开。
走出晚苑,刚好撞上跟来的苏若安。
苏若安看着周行舟的表情,见他跟以前一模一样,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如常上前,想要挽周行舟的手臂,后者却是将手抽走。
“若安,韵浅她尸骨未寒,我想为她服丧三年。”
苏若安愣住。
大夏哪有丈夫为妻子服丧的规矩?7
周行舟居然要为白韵浅服丧三年?
苏若安只觉得荒唐。
待她回过神来,周行舟已经走远。
……
不过几天,周行舟就变回了那个人人称颂的好丞相。
坊间有关他与苏若安以及白韵浅的流言蜚语也全部消失不见。
只有苏若安知道,周行舟只是对外如此。
他总是回府之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书房里有关白韵浅的画像一日多过一日。
这天,周行舟将笔搁在砚台上,下意识喊了一句:“言司。”
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
周行舟这才惊觉,早在他与苏若安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不久,傅言司就不见了。
他当时忙着处理府上的事情,并没有多注意。
傅言司是大概是六年前出现,只说自己家乡受了灾才来到盛京谋生。
周行舟当时见他谈吐不凡,对政事也有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便收他做了幕府。
傅言司进入丞相府之后也经常会消失一段时间,但周行舟都没过问。
所以傅言司这一次消失这么久,他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傅言司消失得太久了。
周行舟面色一凝。
如今细想,这些年傅言司身上有诸多疑点。
周行舟径直朝傅言司所住的院子走去。
因傅言司喜静,住的院子在丞相府最偏僻的角落。
周行舟推开门,就见房间中物品摆放齐整,能看得出原来的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
只是傅言司离开太久,房间里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傅言司不喜别人进入他的房间,更是不喜下人接近。
此人处处透着奇怪。
周行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被带走。
屏风之后摆着一张书桌,书桌旁边,放着一个纸篓。
而纸篓中,插着几幅卷起来的书画。
周行舟鬼使神差拿起一卷摊开来。
首先入眼的,就是画卷最右侧的题词。
“有聚有散,有得有失。
一首梨花辞,几多伤离别。”
再往左,只一眼,他整个人就震惊地愣在了原地。
画卷上画着一位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纤毫毕现。
可这女子,赫然就是白韵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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