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笙想过博郁恒会有多讨厌自己,却没想过恨不得自己死。
她鼻间有些酸胀,自嘲一笑:“博郁恒,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如愿了……”
回项市的飞机上,顾清笙一直恹恹的。
下机时,是温若黎来接的。
她紧紧拥抱住博郁恒,话语里是顾清笙从来不敢有的责怪:“怎么去的那么急,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博郁恒歉声道:“抱歉,没来得及,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跟你报备。”
温若黎粲然一笑:“不准食言喔!”
两人情深意浓,十指紧扣的上了回家的车。
顾清笙看着这刺眼的画面,唇边溢出苦涩又嘲讽的笑。
这样光明正大的和博郁恒亲近,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
顾清笙记得,自己离博郁恒最近的一次,就是二十三岁那年。
那一年,温若黎突然出国,杳无音讯。
博郁恒喝得酩酊大醉,是顾清笙去接的。
那一夜,下着很大很大的雨,顾清笙留在博郁恒的公寓照顾他。
深夜,暖灯,心上人……
她不可控制的凑上前,想要吻他。
却听他醉呓着喊:“若黎……”
这一声,如刀捅进心,痛的顾清笙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也是那一次,顾清笙知道了博郁恒对温若黎的感情,也彻底打消了告白的心思。
车上,温若黎握着博郁恒的手:“郁恒,你和清笙真的没联系吗?我们就这么订婚了,她会不会生气啊,也不回我消息。”
博郁恒面色不改:“没有。”
温若黎叹了口气:“好吧,希望结婚之前,她能联系我们。”
博郁恒没有接话。
顾清笙坐在后座,转头地望着窗外,无声的说:永远,都联系不上了……
博家别墅,博父不在。
博郁恒和温若黎用过晚饭后,就进了卧室。
温若黎看着半面墙的奖杯和证书,扭头看向博郁恒:“郁恒,你什么时候学的泰拳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是为你学的。”博郁恒将她揽进怀里,“十岁那年,你为了我救我差点被绑架,自那之后我就发誓要变强,不再让身边人受伤。”
温若黎笑的温柔:“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一旁的顾清笙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温若黎?
当初明明是自己救了博郁恒,还受了一身的伤,在家里养了一周才能动,那之后的一个月的盛夏,她都穿着长袖长裤出门,怕身上残留的青紫被人看见。
顾清笙想要问清楚,可无论她怎么嘶喊质问,眼前两人都没有半点反应。
最后,她止住了声,静静的看着他们……
深夜。
送温若黎离开时,路经了繁茂的花园。
温若黎被丛密的树影吓到,缩在博郁恒怀里:“吓死我了!郁恒,花园里种的这是什么啊,好丑!”
博郁恒皱眉看着乱作一团的花卉:“这是扶桑花。”
顾清笙和博郁恒关系尚好时,博家的花都是她来打理。
这扶桑花也是她种下的,代表着她对博郁恒的爱,永远新鲜,炙热。
没想到她走了不过一年,就乱成这般模样。
顾清笙伸手想去扶正,却虚无的穿过花瓣,她看着这一幕,心中只剩酸楚。
送走温若黎后,博郁恒就上了楼。
第二天是周末,他没去公司,反而在客厅待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就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花园里,博郁恒倏然叫来管家:“把这些花,都砍了。”
管家愣了下,才领命下去。
顾清笙连忙拦在博郁恒面前:“不行,博郁恒,你不能这么做!”
博郁恒听不见,也不会回答。
五分钟后,满园的扶桑花分毫不剩。
博郁恒压下心烦意乱,正要离开时,目光却猛地定住……
只见狼藉的花园中,顾清笙竟神色悲戚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