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大可以嘲笑小女不知礼义廉耻,”尹望舒绝丽的脸上掠过一丝扭曲的恶意,“可觊觎寡嫂的摄政王自己,又高贵到哪里去呢?”
“本王早年间在战场杀戮太甚,回京以后,本不想再叫双手染上鲜血。”萧御辞转动着手腕道,“可惜尹小姐偏不信邪,非要来招惹本王……”
尹望舒瞧见男人眼底毫不遮掩的狠戾杀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还是硬着头皮与他对峙:“小女早就将摄政王与宋太后苟且之事写了下来,只要小女无法安然走出韶华院,此事就会闹得人尽皆知,摄政王不妨掂量掂量!”
萧御辞不慌不忙地冷笑一声:“很好,还敢威胁本王?既如此,本王就叫你先身败名裂,看看到时候世人先唾弃你,还是先唾弃本王!”
说罢,他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尹望舒呆愣半晌,反应过来追了出去,却在接近韶华院门口时,被一名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你……你是什么人?”
“我?我自然是尹小姐需要之人。”
大汉狞笑一声,捂着尹望舒的嘴就将她拖回了韶华院深处。
尹望舒不住地挣扎,但无奈,她的力量跟大汉相差实在悬殊。
最可怕的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忽然变得燥热难忍,只有那大汉的手才能帮她减轻万蚁噬心的痛楚。
“唔……”她面色潮红,渐渐发出了难以启齿的奇怪声响。
大汉见身下娇滴滴的少女眼神逐渐迷离,也不再粗暴地捂着她的嘴,而是温柔又极具耐心地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尹望舒觉得自己仿佛飘上了云端。
暖烘烘的阳光将她整个包裹起来,热量一股接一股地涌进她的每一寸肌肤,叫她忍不住随着耳边呼啸的风疯狂扭动自己的腰肢,一声接一声地婉转娇吟……
而与她不同的是,宋音书刚离开席面,就立刻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她早已服下相应解药,此刻正心情舒畅,迫不及待要等着看自己亲手编排的精彩大戏了。
“娘娘,咱们回梨落院吗?”
“不回,难得尹太后为了夏日宴煞费苦心,把别院装点得热闹非凡,哀家想四处逛逛。”
惜夏点点头,乖顺地扶着她在园子里闲逛。
行至苍兰亭附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宋……太后。”
宋音书纳闷地回头,正巧看到江清越缓步向自己走来。
他只穿着一身寻常月白长衫,清隽矜贵,仿若夏日里的一阵凉风。
“清……江大人……好久不见。”
宋音书见他走到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就没有再往前了。
分寸感十足。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叫宋音书不得不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眼。
“宋太后……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宋音书下意识觉得这不妥,但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走的这条路很是僻静,想必是江清越为了见自己,特地找的机会。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苍兰亭,示意惜夏在路口守着,自己则往亭子方向而去。
江清越没有犹豫,大步跟了上去。
苍兰亭虽然在这条路的尽头,四周又有绿竹掩映,看似很幽静,但也并不是什么适宜促膝长谈的地方。
宋音书甫一坐定,便急急开口道:“清越哥哥,你找我有何事?咱们长话短说吧。”
比起她的开门见山,江清越要显得踟蹰许多。
他只直直盯着宋音书的脸,许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仿佛如定了一般。
宋音书见他这慢吞吞的性格,不免有几分焦躁:“夏日宴上来了很多人,此处随时都会有人经过,清越哥哥再这么沉默下去,可能我们一句话都说不上,就要被人撞见了。”
江清越听她这么说,才从袖中取出一支木簪。
“此番我能够顺利破了军饷案,多亏你提醒……”他小心翼翼地将木簪送至宋音书跟前,“这是我用咱们幼时爬过的那棵桃树枝自己雕刻的……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缺,只是想聊表谢意……你不必……”
见他还在喋喋不休地组织着语言,宋音书一把就将木簪取了过来,斜斜插在了发髻间。
“我很喜欢,谢谢清越哥哥。”
江清越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轻易就收下发簪,手还维持着摊开的姿势没来得及收回。
方才,少女温润的指尖拂过他的掌心,叫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跟着重重往下一落,继而又疯狂跳动起来。
再看她今日穿着水绿色的轻纱儒裙,发髻上原就只插了一支代表太后身份的金凤步摇,此刻加上桃木簪子,倒也不算突兀,还隐隐添了几分脱俗的仙气。
“清越哥哥,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少女眨巴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看。
江清越觉得自己白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眼下竟一句合适的话也说不出来。
“没……暂时没有了。”
“那我就先走啦。”宋音书暗自长吁一口气,站起来朝江清越点了点头,就提着裙摆朝惜夏的方向碎步跑去。
看得出来,她很紧张,生怕两人见面会被人发现。
江清越不免有些懊恼,自己其实不应该这么任性地私下见她。
明明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有多举步维艰。
可是,他真的好想跟她好好说上几句话。
他从总角之宴等到她豆蔻年华,只一眨眼,便永永远远地失去了她。
而今她鲜活靓丽地出现在他眼前,叫他如何能忍得住与她形同陌路?
宋音书刚离开苍兰亭便听说韶华院出了事。
匆匆赶到韶华院时,正瞧见尹望舒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地从里头出来,被尹家人送上了回京的马车。
人群中的香艳说词此起彼伏,宋音书只随便听了两句便红着脸离开了。
“你来的晚是没瞧见,那尹家三小姐可真是个十足十的荡妇,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勾着杜家家丁,就在那空无一人的院子里行起了苟且之事!”
“既是空无一人的院子,怎么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