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
顾行北松开手后，秦方语立即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低着头掩住自己手腕上的刺目指印，但还是落进了顾炎勋的眼里。
他少见的皱了眉，冷声命令：“上车。”
顾行北扫了眼秦方语，沉默上车。
秦方语却低声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炎勋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渐远的背影，黑眸微闪。
另一边。
离开的秦方语走进熟悉的校园，来时怀念的心情荡然无存。
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才让顾家父子一个接着一个轻贱？
不知走了多久，街上忽然下起春雨。
冷意透过皮肤渗进心里，冻的秦方语发僵。
她打了辆车回到顾家，进了大厅才发现顾行北跪在院里，背挺的笔直。
“他……怎么了？”
管家恭敬回答：“家主说少爷不敬长辈，该罚。”
秦方语眼里闪过诧异，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顾行北可能是因为自己受罚。
她下意识从管家手里拿过伞，想出去给他遮雨。
可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秦方语迟迟意识到，无论如何，如今递伞的人都不该是她。
正要转身回去时，和恰好抬眸的顾行北四目相对。
两人情绪各异。
最后秦方语率先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屋子。
丝毫没注意到，顾炎勋就站在二楼落地窗边，看着一切。
回卧室后，秦方语换下淋湿的衣服，敲响了顾炎勋的书房门。
“顾董，给秦氏注资的事情能不能等等？”
顾炎勋的目光落在电脑上，朝她招手。
秦方语刚走近，就突然被顾炎勋直接拉坐在腿上。
男人将她禁锢在怀里，淡声应下：“可以。”
男人身上的冷松香裹住秦方语。
她脸一热，刚想挣扎，耳边又响起顾炎勋的声音：“沈向东已经申请将秦氏改为沈氏。”
秦方语心一紧，抬眸就看见屏幕上沈向东提交将秦氏改为沈氏的申请截图，以及给程氏母女3%秦氏股份的转让书！
她顿时攥紧了手指，秦氏是外公外婆的心血，沈向东凭什么把它给小三和私生女！
顾炎勋察觉到她的情绪，淡声安抚：“别担心，有我在。”
“谢谢。”秦方语道完谢，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顾炎勋的怀里。
她尴尬起身，招呼也没打就出了门。
顾炎勋看着她慌乱的背影，闪过一丝微末的笑意。
翌日，秦方语去精神病院看了母亲。
进门时，秦清霜正坐在角落里，手指在木板上弹奏。
姿态优雅，恍若还是当年名声显赫的大家闺秀。
秦方语看得鼻间发酸，她走近，无声靠在她消瘦的肩：“妈……我好想你。”
秦清霜没有回应。
秦方语早已习惯，像以往一样自顾说起最近的事。
从顾行北到顾炎勋，再到沈向东……
“他把程梅和沈凝接进了秦家……那是外公外婆留下来的，我们的家。”秦方语说着，再也忍不住眼里汹涌的热意，泪如雨下。
突然，秦清霜敲木板的声音消失了。
秦方语抬头，就看到母亲正看着她，目光认真到以为她想起了自己。
不料下一秒，秦清霜猛然掐住秦方语的脖子，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意：“是你！沈向东你这个畜生，你还我爸妈……”
秦方语难以喘息：“妈……我是方语……是你的女儿……”
秦清霜听不见，只有掐着秦方语的手不断用力。
秦方语挣不开，费力伸手去按急救铃——
尖锐的声音乍响。
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医生，他们鱼贯而入强行将她捆绑在病床上，注射了镇定剂。
颈部的痛如同荆棘，蔓上血管缚住心脏。
秦方语捂住脖子，强忍咳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尽苦难。
她再想到母亲刚刚话语里那些深切的恨意，终于明白，母亲一定是知道了沈向东可憎的真面目，才会被逼疯。
沈向东，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秦方语做下决定，便走出了精神病院。
却见顾炎勋的劳斯莱斯正停在楼下。
她一愣，走上前，就看到顾炎勋西装笔挺的坐在其中。
“您怎么来了？”
“顾氏晚上举办了宴会，身为我的夫人……”顾炎勋套着佛珠的手抚忽然抚过她的脖子，“怎么回事？”
檀香味袭来，秦方语不自觉往后躲了躲：“撞的。”
顾炎勋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信不信。
两人距离近的能从彼此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呼吸裹挟着男人女人不同味道相互交融在一起。
秦方语心跳如鼓，瞳孔里，顾炎勋的视线正对自己唇瓣，正慢慢俯身，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