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傅瑾辰弹了弹江月冉的额头,江月冉撇撇嘴没有说话。
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追问。
傅瑾辰口袋里那只微微摩挲着那药瓶的手都是颤抖的,他不敢看江月冉现在的神情。
最近几年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甚至出现了别的症状,那就是时不时地出现幻觉。
很多次梦醒的时候,他都会看见‘江月冉’走过来抱住他,语气软软的安慰他。
下一秒却又出现母亲狰狞的面孔,歇斯底里地吼着,“傅瑾辰,都怪你,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接着她的面庞又温柔起来,“阿辰,来陪陪,妈妈好不好?妈妈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
如此循环往复,他有时候甚至都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的心理医生给他又开了很多很多药,即便他没有说出口,傅瑾辰也知道,他的病恶化了。
他不敢让江月冉知道,害怕她会害怕这样的自己。
也深知这样的自己配不上她。
他无数次的强迫自己不要朝着江月冉的方向走去,但是身体总是比大脑先做出一步反应。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吻她,就连江月冉感觉的粗暴的吻,都是他极力克制自己了的。
如果江月冉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现在江月冉还愿意来哄他。
江月冉看着眉头紧锁的傅瑾辰,伸手抚平,又揉了揉他的头,“傅瑾辰,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讲,别憋在心里,那样难受。”
她本能的不希望傅瑾辰不开心。
傅瑾辰看向她,眼底像是万年的坚冰在融化,折射出冬日暖阳般的温暖,他乖乖点头,然后用力地握住了江月冉的小手。
看着两人往自己的小公寓的方向走去,江月冉疑惑地开口道,“傅瑾辰,你家也是这个方向?”
那他昨晚怎么不直接回家呢?反正也不是很远。
傅瑾辰声音都比平时软了几分,“今天刚买的,就在你的对门。”
江月冉无语地扯扯嘴角,“你住我对面干嘛?”有钱就是任性吗?
傅瑾辰语气之中满是傲娇 ,“害怕某人带野男人回家。”
他昨天就联系了人,搬家公司应该已经都把东西全都搬过来了。
他就是想跟江月冉离得近一点,因为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他,他想抓住一切和她相处的时间。
“什么野男人啊,我才多大。”江月冉无语望天,她哥在她这里有一个专属的房间也是操心她早恋。
这下好了,双重监督。
傅瑾辰目光扫过江月冉精致小巧的脸,缓缓下移,来到她精致的锁骨,白嫩的天鹅颈,最后停顿在某一处。
“不小了。”傅瑾辰开口道。
江月冉察觉到他的视线,脸唰的一下红了。
她抬起腿就给傅瑾辰的小腿来了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
饶是皮糙肉厚的傅瑾辰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再次抬起头时,眼眶都是红的,“冉冉,我感觉我腿要断了,你怎么......这么下得去脚?”
江月冉红着一张小脸,“谁叫你又耍流氓?”还耍的这么直接。
江月冉发育的还是挺好的,所以她刻意连校服都买大一码。
傅瑾tຊ辰直直地往她身上贴去,“我不管,我走不动道了,你要扶着我。”
江月冉:“......”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她怎么感觉傅瑾辰越来越娇气了。
自从两人成为邻居后,傅瑾辰时不时地就跑过来串门。
要么就是借酱油,要么就是借撑衣杆,有时候甚至连理由都懒得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坐在沙发上撸起猫来。
江月冉的银渐层叫做肉松,肉松都已经跟傅瑾辰混熟了。
时不时就走到对门去吃猫粮。
整个猫都胖了一大圈。
傅瑾辰在这仿佛跟在自己家似的,江月冉有什么找不着的东西傅瑾辰都知道在哪里。
慢慢地,连江月冉自己都习惯了傅瑾辰的存在。
这天的京都天空阴沉沉的,像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恰逢假期,江月冉窝在家里追着剧,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天气的变化。
直到一阵骇人的雷声响起,她手中的爆米花都差点没有拿稳。
巨大的闪电透过落地窗映入她的眼帘,仿佛快要撕裂天际。
她感觉有点瘆得慌,于是默默地从衣柜拿来了小毯子将整个人都包裹住。
瞬间就有安全感多了。
肉松在自己的猫窝里睡得正香,一道雷声吓得整个猫都不好了。
她走到主人的面前蹭了蹭,喵喵喵的叫着。
江月冉即便听不懂,也能感受到她骂的很脏。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月冉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是谁。
她穿着毛茸茸的拖鞋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就包裹住她。
傅瑾辰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他紧紧地抱住江月冉,嘴唇微微颤抖着。
他怕打雷。
他永远都记得母亲被人迫害的那一晚便是在一个雷雨天。
雨点落在水面上,使得母亲的那张脸更加的扭曲。
他小时候也害怕打雷,他的母亲其实是一位十分温柔的女子。
在打雷的时候,她会给他讲童话故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后背,“阿辰,不怕。”
江月冉踮起脚尖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点,即便傅瑾辰弯着腰,她还是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腰间的大手冰冰凉凉,跟平时炙热的温度一点也不一样。
窗外又一道雷声响起,傅瑾辰瞬间抱得更紧了,像是在大海中的人抓住了海上唯一的一块浮木。
“咳咳傅咳咳瑾辰,你要勒死我了!”
江月冉说话都不利索了,傅瑾辰高大的身躯一震,手上的力道微微松开了一点点。
没错,一点点。
江月冉猜到傅瑾辰可能是害怕打雷,她只好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语气软软糯糯的,“好了,傅瑾辰,别害怕。”
肩膀上瞬间涌上了一阵湿湿的感觉。
傅瑾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