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要让乔婉那丫头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方凯源来到公司，面色和煦，状似不经意笑眯眯的问。
　　“婉婉啊，我听说你最近在大搞裁员，普通员工考核不过裁了也就裁了，赵伟是我一手提携的，他的能力完全能胜任他的岗位，也不知道他哪里做得不好，怎么突然说辞就辞了。”
　　乔婉饶有兴味的点着下巴。
　　感情是兴师问罪来了。
　　方凯源怕是飘了，忘了公司姓乔不姓方。
　　“方叔，我裁员当然有我的主张，赵伟虽然是您一手提拔出来的，但据我所知，这个人惯常作奸犯科，心术不正，留这样的人在公司里，迟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乔婉眉眼弯弯，也带着浅笑，却不达眼底。
　　“还有，方叔，你虽然和我爸有些交情，但这是公司，未免影响不好，引发猜测，你还是跟其他人一样叫我大小姐或者小乔总吧。”
　　她是上级，叫方叔是客气，方凯源却用长辈称呼晚辈的口吻在公司叫她，明显是搞不清自己的地位。
　　这个问题乔婉早就想说了，只是先前没机会而已。
　　乔婉话里话外全是撇清关系，让方凯源找准自己的定位，不要僭越。
　　方凯源脸上的笑容一滞，和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话虽这样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公司该上下一心，共渡难关，裁员的事还是应该慎重。”
　　言外之意就是，任你乔婉高高在上，要是底下员工因此对你有了意见，谁还会听你发号施令。
　　“谢谢方叔关心，我毕竟是爸爸的女儿，经验虽然不如爸爸老道，但我愿意学习，做到最好。”
　　方凯源哈哈一笑，“果然虎父无犬子，那我就看看大小姐的表现了。”
　　“好说。”乔婉坐在方凯源梦寐以求的位置上，手中悠闲的转着签字笔，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方叔，你今天找我不是为了公司的事吗？你和赵伟私底下关系很好？”
　　大张旗鼓的来找她，不是为了公事，反而是为了质问她为什么辞掉他的狗腿子，这明显不妥。
　　方凯源可不想被乔婉一个小辈抓住把柄，打着哈哈就把事情揭过了，拿了公司的事来搪塞。
　　乔婉并没有拆穿他，现在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但就是油盐不进，方凯源走的时候，俨然带着一股怒气。
　　乔婉仔细想了想，这内忧外患的，她想独自度过难关有点难。
　　况且，就算她等得起，公司却不一定耗得起，晚一天都有可能出新的状况。
　　那么，她只能求助于霍衍。
　　只是，她前日才回绝霍衍，现在要怎么重新提起这件事。
　　想想，确实有些尴尬。
　　不过，不管了。
　　乔婉也只是纠结了片刻，就拨通了霍衍的电话。
　　电话是霍衍的助理接通的，霍衍是大忙人，乔婉为数不多几次主动给霍衍打电话都是助理代接。
　　“喂，乔小姐，霍总现在正在开会，你有什么事等霍总开完会，我可以代你转达，或者，等十一点会议过后，你可以再打来，到时我直接把电话给霍总。”
　　助理语气款款，这公事公办的话他没说上千遍也说了几百遍了。
　　“谢谢，那我晚点再打来吧。”
　　乔婉正准备挂电话，助理又开口了。
　　“哎！乔小姐，霍总说了，让你注意邮箱，你想要的东西今天上午他会让人发给你。”助理突然想起这事，连忙告诉乔婉。
　　“好。”
　　乔婉挂掉电话，心里惊诧。
　　霍衍居然早就料到她会打电话向他求助，连她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不愧是商场巨鳄，可怕……
　　叮咚一声提示音打断了乔婉的思路，是邮箱消息来了。
　　乔婉操作电脑，打开新邮件，里面竟然是恒源集团的财务报表，但凡仔细一看，就知道账目不对劲。
　　恒源集团竟然偷税漏税！
　　乔婉用鼠标往下拉，越看越激动，本来惶惶不安的心也像是得到了保障。
　　有了这份证据，恒源集团算是彻底完了。
　　果然，霍衍办事就是雷厉风行，连对方公司的老底都被查出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恒源集团老总对外立深情专一好老公、贴心好爸爸人设，私底下和一个娱乐圈流量小花不清不楚，进出酒店的照片。
　　照片拍得很清楚，连恒源集团老总脸上的褶子都一清二楚，还有开房记录。
　　这些证据甩出去绝对是王炸，能让恒源集团彻底覆灭。
　　乔婉突然庆幸没有和恒源集团合作，虽然公司资历雄厚，但偷税漏税这么严重的问题，涉及的金额还不小，俨然是个定时炸弹。
　　这么多有力证据让麻烦一下子迎刃而解，乔婉的眉头都舒展了几分，心里对霍衍充满了感激。
　　她打电话给霍衍时，已经临近中午。
　　“霍先生，谢谢你提供的证据。”
　　“能解决难题就好。”或许是开了一上午的会多少有些疲倦，霍衍语气漫不经心。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乔婉想了想，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霍衍，那就请吃饭好了。
　　霍衍给的黑卡她没要，所以她用的是自己的钱。
　　“好。”
　　霍衍打了个哈欠，语气有几分懒散，乔婉没敢再打扰他休息，匆匆挂了电话。
　　她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联系过恒源集团再说。
　　至于手中的王炸，当然要在最后才抛出来。
　　这次，乔婉带着林助理自信心满满来到恒源集团公司大楼，果然又吃了个闭门羹。
　　乔婉不慌不忙，把其中一张恒源集团老总和当红流量小花手挽手进去酒店房间的照片传简讯发到了对方的个人邮箱里，在公司左手边的沙发上等了一会。
　　现在正是工作时间，她传的简讯金正泰八成很快就能看到。
　　公司高层形象崩塌会使公司股票大跌，不出十分钟，她肯定能见到金正泰本人。
　　不过才过去五分钟，前台小妹借了个电话，离开前台的位置，语气毕恭毕敬。
　　“这位小姐，我们老总有事要跟您谈谈。”
　　前台小妹指明了楼层，位置，乔婉就和助理一起坐电梯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