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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第三日,接连有人死去。
这些人莫不与雪间酒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时岭南人心惶惶。
皇帝更是震怒:“偌大一个岭南,竟无一人可用了吗?”
雪间酒铺门可罗雀,顾南衣独自一人清理着桌椅。
她挽起衣袖,伶仃的皓腕如霜雪。
累得满头大汗之时,忽然一道身影加入她整理的行列。
顾南衣头也没抬:“竺渊,这个时间你应当在官府……”
话音未落,一张意想不到的脸闯入眼眸。
顾南衣手里的板凳应声而落。
裴言澈帮她把最后几张椅子叠在一处,扭头:
“顾南衣,事到如今,后悔了吗?”
闻言,顾南衣一腔泪意被憋了回去。
她冷淡的回到:“我过得如何,与大人无关。”
裴言澈似被激怒,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给你带了冰糖葫芦。”
顾南衣心中微微一动,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大人,民女无福消受。”
裴言澈将他揽的越发紧,他贪婪的嗅着顾南衣发间的香气。
名为思念的猛兽于此刻破笼而出。
冬天日子短,下午天色暗的极快。
等赶到皇帝下榻的客栈,天色已经微微发暗。
“启禀陛下,微臣有要事。”
闻声出来的却不是皇帝,而是萧云空。
“君彦?父皇不是令你监察百官吗?”
见到他的一瞬,萧云空有些惊喜,可看见他身后的顾南衣,笑容随即淡了几分。
裴言澈缓缓抬眼,站起身来:“罪妇萧云空,打入牢狱,听候发落。”
萧云空面色猛地一变,强撑喝到:“大胆!森*晚*整*理我看谁敢!”
“云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皇帝缓步走出,身后押着萧云空两个侍从。
“你执迷不悟至此,是我这个做父皇的太过骄纵。”
皇帝闭上眼,不去看萧云空伤心落泪的模样。
“父皇!饶了云儿吧!云儿知错了——”
痛哭声渐渐远去。
顾南衣冷眼瞧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陛下,那卖砒霜的郎中也已归案。”
裴言澈恭敬道。
“凌迟!”
岭南的投毒案就此告一段落。
贵为公主的萧云空被逐出皇族,择日处斩。
不过顾南衣并没有看到她死时的惨状。
她带着酿的新酒,去张大郎和伙计们的墓前敬了一杯酒。
萧云空死了,可那些无辜的人却再也无法睁开眼。
临行之前,裴言澈果真塞给顾南衣一串冰糖葫芦。
可惜岭南温暖,冰糖葫芦业已化了。
他看着和沈竺渊立在一处的顾南衣,似乎用尽力气发问:
“顾南衣,倘使我辞官,定居岭南,你还愿意……要我吗?”
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强势,只剩一丝酸涩。
顾南衣抬眸,望着未到三十鬓边已生华发的裴言澈。
“破镜重圆,也难裂痕。愿别后,大人扶摇直上,名流千古。”
说罢,她盈盈一拜。
皇帝的御车驶来。
却见刚才一直未曾开口的沈竺渊大步上前。
“臣沈竺渊,请求陛下为臣与民女顾南衣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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