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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中。
  庄晚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身前的火堆不断燃烧着,散发出绵绵不绝的热量。
  天色已黑,借着火光,庄晚才慢慢看清坐于火堆两旁的傅北阙和庄晴。
  “你醒了,可有不适?”傅北阙时刻关注着昏睡的庄晚,见她睁开眼,轻声询问。
  庄晚坐直身子,腰肩离开洞臂,虽身体有些乏力,但许是暖意上涌,浑身感到舒适了许多,闻言只轻轻摇了摇头。
  待坐起身来,庄晚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干透,只是衣带略微凌乱,腰间束腰的丝绦有些松散。
  “咳……你这衣裳实在繁琐,我能给你穿上去就已经不错了。”
  见庄晚看向衣裳,庄晴轻咳一声,眼睛望向一旁,主动出声解释道。
  庄晴在家时也是婢女服侍穿衣,逃家后要么穿男装,要么是简洁的骑装。
  繁复的服饰对庄晴而言自是有难度的,只能靠着感觉帮庄晚穿上了这层层叠叠的女子衣裳。
  再加上她一手受伤,能给庄晚穿上,的确就不错了。
  “多谢三妹妹。”庄晚看向庄晴诚恳道谢。
  便见其不自然地往火堆中添了添柴禾,只是左臂却夹着,动作稍显僵硬。
  “你的手受伤了。”庄晚语气肯定。
  想着伤势久拖只怕会更严重,于是蹙着眉问,“为何没有处理?”
  庄晴有些惊讶被庄晚一眼瞧出了自己的伤势,只倒也不是她不处理,实在是她自小怕疼,狠不下心自己正骨。
  本想求助傅北阙,但他二人落水,庄晚昏迷,又是生火,又是烤干衣裳、换衣的,庄晴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我……我不是怕疼嘛。”
  瞧着庄晚一脸严肃的神情,庄晴不知为何竟感到一种犯错的心虚,真是邪门儿。
  “三妹妹不是习武,怎么还如此怕疼?”
  毕竟庄晴是受自己连累,庄晚心中担忧,说出的话却不免带了些严厉。
  “谁说习武之人就不能怕疼了!”庄晴顿时不高兴地反驳。
  庄晚不欲与她呛声,想着起身细看一下她的伤势。
  不料右脚踝一疼,便要向火堆倾倒而去。
  傅北阙听着姐妹二人的对话,本是要起身为庄晴正骨。
  瞧见这一幕,立马闪身近前,握住了庄晚的手臂。
  “可还好?”
  “只是脚踝拧着了。”
  估摸着是先前被庄晴用九节鞭拽住所致,只随后庄晚并未站起身过,倒也未曾察觉。
  傅北阙闻言一把横抱起庄晚,将其轻放在地上。
  一手握住了庄晚的脚踝,便要查看起她的伤势。
  “将军!”庄晚身子一颤,连忙用手一挡。
  “我知晓医理,只是一点拉伤罢了,歇息几日便好。”
  见着庄晚慌乱推拒的样子,傅北阙眸色微沉,只得松开了手。
  因着傅北阙背对着庄晴,挡在了庄晚身前,加上洞中昏暗。
  庄晴只见着傅北阙将庄晚抱起来放在了地上,并未看到二人随后的动作,一时倒未多想。
  “你这受了伤自己还没发现呢,还好意思说我。”
  庄晴收回适才慌忙伸出去的右手,一屁股坐了回去。
  “将军,请您给三妹妹正一下骨,三妹妹应是脱臼了。”
  庄晚垂着眸,一时不敢看傅北阙的神色,只轻声催促。
  傅北阙闻言起身,很快将庄晴脱臼的小臂接了回去。
  山洞中顿时响起庄晴的一声惨叫。
  夜色沉沉,洞外大雪纷纷扬扬。
  因着寒冷,庄晚姐妹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庄晴原本有些别扭,只轻轻挨着庄晚,待睡着后却不老实,整个人都往庄晚肩怀倒去。
  庄晚迷迷糊糊感到怀中一沉,但因着暖和,庄晚伸了手臂,将庄晴搂抱在怀里。
  洞中一时只有火堆中柴禾偶尔炸开的劈啪声。
  傅北阙面色沉沉地看了一眼被庄晚紧紧搂抱在怀中的庄晴,眸色黑不见底,随后一解外裳,轻轻搭在庄晚身上。
  翌日,天光微亮。
  庄晚的头枕着洞壁,一点一点向下滑,忽被一只大掌轻柔托住。
  许是感觉到温暖,庄晚微抿了嘴角,在那掌心中蹭了蹭。
  感受到掌中的柔软,傅北阙眼睫一颤,黑眸紧紧地盯着庄晚红润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缓缓低下头去。
  “劈啪”,火堆中的柴禾炸开了声。
  只见那火堆烧得正旺,竟是燃了一夜。
  庄晚眼睫轻颤,似要睁眼醒来。
  傅北阙回过神,快而轻地将庄晚的头靠在了洞壁上。
  庄晚刚睁开眼,略微动了动胳臂,便觉左边半个身子传来麻麻的刺痛感,不禁轻嘶一声。
  庄晚略一低头,便瞧见了怀中庄晴娇憨的睡颜,于是轻唤:“三妹妹,醒醒。”
  “嗯……不醒,别吵我。”庄晴嘟哝。
  傅北阙不动声色地从衣袖下弹射出一枚小石子,正中女子露出的鞋面。
  “唔!谁偷袭我!”庄晴顿时睡意全无,跪坐起来。
  傅北阙一手捞起因庄晴动作滑落的外裳,飞速套在了身上。
  “三妹妹,你压着我衣裙了。”庄晚忍着身体的酸痛开口。
  庄晴低头,正见自己一膝压在了庄晚衣裙上,让人家一时无法坐直身子。
  庄晴歉意一笑,往后退了退。
  又见着庄晚一手揉着肩膀,回想起自己似乎枕着人睡了一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昨夜睡着了,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晓。”庄晚也是冷着了才紧紧抱住了庄晴的,倒没有理由责怪她。
  “可还好?”傅北阙已经穿好外裳,看向庄晚。
  “只是有些酸麻,缓一会儿就好了。”庄晚摇摇头。
  “我昨夜已留下记号,顾白一行很快会找到我们的。”
  傅北阙话音刚落,山洞外便传来声响。
  “阿晴!”
  一袭白衣的俊俏公子快步走了进来,正是傅明辰。
  “你没事吧?”
  傅明辰走至庄晴身边,将手中的斗篷搭在女子肩上,声音急切。
  “瞧不起谁呢?我会有事吗?”庄晴闻言像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将军!”顾白上前。
  庄晚听见声响时,便一手撑着洞壁,想要站起身子。
  傅北阙轻握住女子小臂,一把将人扶了起来。
  见着顾白上前,只从其手中取过大氅披于庄晚身上,一手抱起庄晚出了山洞。
  “将军!”
  庄晚一惊,身子扭动了起来。
  “莫动。”
  傅北阙眼底微暗,手中紧了紧。
  洞外的亲兵见着自家将军抱着女子出来,眼睛都瞪大了。
  等看清是庄晚时,皆眼神微闪,迅疾低下头去。
  傅北阙一手将庄晚置于马上时,身后的傅明辰二人正好从山洞并肩走了出来。
  “你脚踝有伤,便与庄晴一骑吧。”傅北阙轻声吩咐。
  庄晚这才心下一松,想着自己多心了,将军不过是见自己受伤罢了。
  庄晴闻言,倒没多说什么,只上马落在庄晚身后。
  一行人在雪地上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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