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身子微颤,才压下去的那股苦涩又涌了上来!
她的第一个想法就冲上去,质问傅闻洲为什么撒谎!
但是,她犹豫了。
身为心理医生,萧煦敏锐地察觉到了女人情绪的转变,关切询问。
“知意,怎么了?”
沈知意笑的勉强:“没事。”
“就是突然想起院里还有事,不能陪你了。”
然后,落荒而逃。
分外闷热的天气,却让沈知意如坠深海。
她不想回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又没有地方可去。
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法院。
院长办公室。
张院长看着沈知意:“不是说让闻洲陪你在家休息两天吗?”
沈知意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个家不是自己的家,那个男人想娶的也并不是自己。
张院长了解她,一遇到事就喜欢把自己包起来,这都是受不幸的童年影响……
他用过来人的思想,劝慰着沈知意:“小意,你要学会去依靠别人,不要总是独自承受,两个人在一起本就不容易,很多事还是要摊开来讲的。”
道理沈知意都明白,只是心口的伤好不容易结疤,再揭开,她没有勇气相信自己还能愈合。
她不想再谈以前的经历,正要说别的,眼睛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的案件信息——
血泪控诉!女孩被养父母锁地牢强迫奴役十余年?真相让人惊愕!
沈知意的眼里瞬间腾起怒火:“老师,这个案件交给我吧。”
院长却拒绝了。
沈知意尽量让自己平静:“老师,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接这个案子。”
“我是一名法官,我会紧记法官的使命,做出最正确的审判!”
她眼神真切,张院长想,或许这个相同的案件能让沈知意彻底放下。
最终,他同意了。
转眼,一周后。
已经熬了几个大夜的沈知意,眼睛带着红血丝。
但她还是不肯放弃的翻看着刑法,想为被害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十分钟后。
“知意姐,凭这几条证据,完全不足以定罪,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电话里,助理叶菲菲叹息的说着。
沈知意给助理打气:“不会的,我们一定还可以找到新证据,将被告的罪行公之于众。”
站在门口的傅闻洲听着这些,脸色冷沉。
他看着魔怔了的女人沉声开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这个案件本身就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受害者加大厥词。”
看到傅闻洲的那刻,沈知意有些晃神。
她试图解释:“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会愿意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欺骗他人。”
可傅闻洲却说:“这只是你个人的揣测,人心难辨,你能信的只有证据。”
“所以我在找更多的证据……”
“够了!沈知意,这个案件本来就只有这些证据,你到底还要做多少无用功?!”
他摔门而出。
委屈蔓延,沈知意想说她没有无理取闹。
她只是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想救赎这个被害者!
这样有错吗?
自我怀疑中,沈知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8岁的沈知意被一条狗链锁住脖子缩在墙角,面前放着一个脏到不成型的饭碗。
15岁那年,酒店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进来,笑着朝她扑来——
“不要!不要……”
可没有人来救她!
从噩梦中惊醒的沈知意满身冷汗,过于急促的呼吸令心脏不堪重负。
熟悉的感受让她好像回到了靠着药苟延残喘的那些年。
沈知意颤抖的手拿起车钥匙,走出了法院。
天上的太阳火辣的刺眼。
沈知意往外走着,下一秒僵在了原地。
噩梦里那个可怕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几步外,对着她笑。
“沈法官,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