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红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落在状元郎怀里。
凝烟喜极，转身跑下月台，出了红楼，奔向状元郎，状元郎将她拉上马。
二人同乘一骑，在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里渐行渐远。
南舒看得有些出神，世人眼中不齿的女子，原来也是有人默默爱着的。
多少人贪念凝烟出色的姿容，可是肯真心娶她回家的男子又有几个？
南舒像是冥冥懂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也不知凝烟姑娘以后是否能过得好？”南舒轻叹一口气，喃喃道。
话音刚落，一男子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淡淡道：“算得好，却也不好。”
南舒猛地转身，看见身后男子面容这才松了一口气：“离垢魔君，你怎的来了？”
身后离垢手拿一把青穗折扇，一身黑袍，墨发半束，倒是跟从前颇有些不同。
离垢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可是应下了我一件事，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南舒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当然没忘，不过你这么快就来渡劫吗？你现在是转世了？”
离垢不置可否的一笑：“不是转世，是复生在这个凡人帝王身上了。过几日王宫选妃，你可要揭榜，本君渡劫之事你可要保密。”
南舒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渡劫成功的！”
“行，那本君就先走了。”离垢收了折扇，转身离开。
南舒也就欢喜地收了唤魂铃，就回了客栈。
不过意外的是，天都已经黑了，南舒问了小玉，才知道江斯年还是没有回来。
眼下已经收集到了两滴眼泪了，若没有江斯年，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这剩下的五滴眼泪。
南舒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找看。
她向小玉打听到江斯年是被带到了京兆府，眼下若不是在被问讯，就是被押到大牢里了。
索性她一闪身就径直去了大牢，在牢房里一间一间找了个遍，没有看到江斯年的影子。
而后只得跑了一趟京兆府。
只是，这京兆府可是比那牢房建得复杂得多，到处都是房间。
明明前脚才来过的地方，她转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遍找不到，南舒也就懒得找了，索性江斯年如今法力高深，若是他都应付不来，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身疲惫地回到客栈，刚打开房门准备好好睡一觉，就见房间里多了个黑影。
她心中一紧，还以为是昨日杀了祝融的恶徒来找她了。
她忙捻个诀点了灯，这才看清房里的人影。
“君……江斯年？你怎的到我房里来了？”
南舒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在江斯年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烛火照着江斯年的脸有些晦暗不明，好一会儿才道：“这么晚了，你去何处了？”
南舒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刚刚是去找他了，只得说谎：“我……今日去红楼小坐了一会儿。”
一听见红楼的字眼，江斯年脸色一沉：“南舒，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往那烟花柳巷之地跑，可知羞耻是何物？”
南舒默默垂头喝了一口汐，才道：“你也不是初次问我羞耻是何物了，我亦不知。”
这话让江斯年更是恼火，从前他怎的没发现这丫头竟还能话中带刺。
江斯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这里虽是凡间，但是也未必就伤不到你，以后早点回。”
南舒点头，只问了一句：“小玉那里真的有我要的眼泪吗？”
江斯年愣了一下，不由脱口而出：“除了眼泪，你没有别的要问我的吗？”
南舒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丽嘉没什么。”
没等南舒说完，江斯年就转身出了房间。
关上门，江斯年站在门外，有一瞬间愣了神。
自从孟婆出事以后，南舒似乎很少与他说话，除了偶尔两句，便是问眼泪之事。
他们之间好像只有这一层联系了。
江斯年眸子一暗，这分明就是他想要的样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