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莫寒走得很快,他脸上的表情掩映在暗夜里,看不出情绪。
但所是此时看到他的人一定会被他的样子吓到。
少年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有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感。
殷莫寒此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个念头在心里鼓动着他,那就是去找她。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按照柳氏的供认,他们是将魏安宁拉到了村子里的玉米地。
他嘴唇紧绷,这帮杂碎。
很快,他便到达了目的地。
前面灯火明亮,围了好多人。
殷莫寒的脚步顿了顿,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捏紧了衣服,不愿再向前一步。
人群中,有人讨论出声,“这是下了多大的狠手啊,可真够狠的。”
“是啊,可不是把人往死里作嘛!”
“……”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殷莫寒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一样。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好碍眼,他们都该死!
刚要抬腿,却又顿住。
他忽然感到无趣起来,可真是没用啊。
这么快就玩完了,真是扫兴。
这么一想,少年冷嗤一声,转身抬脚就要离开。
“相公!”
殷莫寒忽然停住了脚步,身体莫名有些僵硬。
身后的人再次喊了一声,“相公你来啦!”
殷莫寒猛然转头,却见少女笑靥如花的现在人群中朝着他笑。
殷莫寒眼角收缩,将少女的容颜映入眼帘。
她穿着乡下的粗布衣裳,身姿却很卓然,头上只别了简单的木簪,却依然露出了少女惊艳的容颜。
少年眸色一动。
魏安宁在他呆滞的片刻已经走到了他眼前。
她用手在少年的面前晃了晃,“咦,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殷莫寒反应过来,他偏开眼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小姐,十三很担心你,你要不要紧。我一听说那个人对小姐不轨,我心急如焚,我……”
少年还要开口,魏安宁却“噗呲”笑出了声。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说话间,往身后看了看,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
殷莫寒抬眼望去,地上躺着的王二如同死狗一般。
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口中发出求助的低吟。
周围,村民们没一个伸手救他的,甚至有的人还在拍手称快。
这王二平日里偷鸡摸狗惯了,甚至还糟蹋娘家妇女。
村子里正经人家的姑娘都避着他走,可难免被他揩油。
这次,魏安宁暴打他一顿,算是给村民出了一口恶气了。
殷莫寒看着王二狼狈的模样,他的眼眸一深,往一旁草堆里看了一眼,对方立刻示下。
在回去的途中,魏安宁一直在喋喋不休。
她边走边跳,一边说着自己的壮举。
话说她被柳氏带着往这边来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柳氏平日里就喜欢朝他家跑。
她总不会认为对方是来看自己的。
那么晚去找她,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于是一路上魏安宁便多留个心眼。
果不其然,遇到了王二。
她并未慌张,反而将计就计,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无赖想干嘛。
她装作被打晕了,等王二凑过去的时候,忽然袭击了他。
王二不妨,加上魏安宁上辈子学过格斗,那一拳拳的都是实打实的。
没过多久,王二就被打趴在地上。
刚好有村民经过,便纷纷喊人过去看戏。
这便是殷莫寒之前看到的情景了。
“怎么样?你家小姐我是不是很聪明呀!”
魏安宁心中得以眼尾都是笑意。
殷莫寒看她的样子,她看着他的眼睛,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翘着尾巴的猫,好像等待主人的夸奖,摸摸她的头说:“真乖。”
殷莫寒的眸色没由来柔和了几分。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小姐是十三见过最聪颖的女子。”
魏安宁不遑多让,“那是!”
话一说完,魏安宁惊奇的发现,“呀!十三你能走路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拉住殷莫寒的衣角,围着他的身子转了一圈。
今晚真是双喜临门,魏安宁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你什么时候康复的,你都不告诉我!”
魏安宁嘟囔着嘴,神色中带着娇憨,“害我担心了那么久,看来那堆补品真没白费,不枉费我那么辛苦的照顾你。”
殷莫寒眼中的光柔和了几分,他对上魏安宁的眸子,声音低沉:“小姐对十三的恩情此生必将铭记于心。”
魏安宁嘴角勾起,此时她宁愿相信殷莫寒说的是真的。
两人相处那么久,他如果有心的话,一定不会再想着杀她了吧?
又想到什么,魏安宁开口问道:“对了,柳氏有没有为难你?”
毕竟是她骗走魏安宁的。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殷莫寒声音淡淡地回道:“没有小姐,她不曾来过。”
魏安宁放心下来,“那就好。我可跟你说,那个柳氏也很难缠的,你要小心她,不要被她诱惑了去。”
殷莫寒难得笑了一下,他目光有些灼热,“小姐,这是在关心我?”
“我自然是……”
她看着少年,他的眼中有一股希冀,魏安宁心一动,转而说道:“我自然是怕你被狐狸精给勾去了魂魄。”
说完,便推开他,径直跑向了屋子里。
少年看着她的倩影,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经过一晚上的惊魂,魏安宁累极了。
殷莫寒腿脚好的差不多了,这个晚上,他睡在了地上,魏安宁睡了床。
这次,魏安宁没有推迟。
她睡的很沉,被子盖住她的身体,露出小小的脸蛋。
在微凉的夜里,鼻尖微红,小巧可爱。
殷莫寒别开眼睛,脸色恢复了漠然。
这边睡意正浓,可村子里晚上却并不安稳。
村里的狗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在狂叫,直到够半夜才安静下来。
次日早晨。
李大婶跑过来给魏安宁送东西,“姑娘你听说了吗?昨晚住你们隔壁的柳寡妇死了。”
魏安宁一惊,下意识去看屋子里的方向。
大婶煞有介事的小声说道,“死的可惨可惨了。”
“她被人绑在了村口的大树上,衣服全被扒了,胸前那个……”
说着,大婶比划了一下胸口的位置。
“竟被人给割了下来,啧啧,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魏安宁神色有些呆滞,在一旁默不作声。
李大婶见她的样子,以为是被吓到了,便便安慰道:“姑娘你不必害怕,那个柳氏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