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仿若五雷轰顶,安凝怔住。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这跟你并没有关系。”
“没关系?我马上要成为你的丈夫,你告诉我你得绝症跟我没有关系?”岑屹阳轻声笑了出来,他深深凝视着病床上的人。
安凝却是眉头再度皱起,她平静地望着面前的人,思考顷刻,突然仿佛明白过来什么,眉头舒展开来,缓声告知:“如果你是担心我的死会影响到你,那我可以不跟你领证,等我死后,你可以……”
“你觉得在跟你说这个问题吗?在你心里我会是在意这种外界东西吗?”岑屹阳不屑地冷笑出声,眼里隐隐冒出怒火来。
然而安凝却恍若未闻,她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抬眼看他:“那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岑屹阳怔住。
她的问题反而问到了他。
他想跟她说什么呢?
甚至他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这股想法,身体已经先脑子一步做出了决定。
在他的心底深处有个强烈的想法迫使他过来找她,让他必须多看她几眼,想将她带在身边。
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心底的那个想法这样告诉他。
他沉默许久,最后只说:“你的病,还能治吗?我可以帮你去请国外找顶尖的医疗专家。”
病房内在他这话过后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安凝愣了一下。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看向岑屹阳,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丝毫关于内心想法的情况。
然而她没能找到,没能看见岑屹阳问这话时一丝一毫的其他隐晦情绪。
沉默片刻,安凝摇摇头,轻声告知:“没有用的,我哥哥已经找过各种权威医生来看过了,我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没有一丁点治愈。”
说这话时,她其实是释然的。
但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后,她那些抑郁症状似乎已经好转很多了。
因为她知道最多不过三个月,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到那时,她就能去见季洲了。
岑屹阳抬眼看见的就是她一副准备赴死的坦然神情,心脏仿若被揪起一般疼。
可脑中灵光闪现,他竟然在这瞬间明白她在想什么。
瞬间,岑屹阳脸色冷沉下来:“你是想去死,然后去陪季洲是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安凝冷淡开口。
她真是脑子病糊涂了才会认为岑屹阳今天正常了。
安凝叹了口气,“如果你是过来说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不想跟你争吵。”
她实在是累了,不想跟他就这种问题上多争吵。
医生也嘱咐过,她现在的身体最好要保持情绪稳定,不能有太过激烈的情绪。
好在岑屹阳在她这话过后沉默下来,似乎也并没有继续跟她争执的想法。
自从她揭露身份后,他们之间的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
岑屹阳看了看她。
最终开口。
“我记得你今天出院,换好衣服,我们走吧。”
安凝皱起眉头:“去哪儿?”
岑屹阳居高临下站在她病床前,良久过后,他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三个字——
“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