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顺着这道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沈美人和柳才人虽还未蒙皇上招幸,但昨夜中秋合宫夜宴,她们都是见过皇上圣颜。
众人见此,忙上前行礼。
沈美人\柳才人:“皇上万福金安。”
杨婕妤看到皇上,顷刻间已是双眼含泪,梨花带雨的对皇上诉说,“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臣妾就只和宸妃娘娘说了几句话,不知是哪里就得罪了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就叫这婢女强行让臣妾当众罚跪,还要掌嘴。”
秦姝一见到轩辕澈,不免又勾起昨晚他与她言谈之语,耳边听到那几人行礼请安的说话声,尤其是杨婕妤,她不禁翻了个白眼,哎呦嘿,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
她思绪收回,她看着轩辕澈,多是有几分意外,这个时辰,他不该在御书房批折子,怎就这么巧,也来了这菊园?但她也没去多想,亦是朝着轩辕澈福身见礼,“皇上万安。”
轩辕澈走至秦姝跟前,伸手将她扶起,道:“你身子弱,先起来吧。”
秦姝:“谢皇上。”
杨婕妤眼见皇上对宸妃的态度,心跳如鼓,据她所知,皇上不就只那天午后,顺路去月华宫,探望了一下这个病怏怏的宸妃,宸妃的绿头牌,敬事房都挂起来了,可见皇上未有宠幸宸妃之意,可为何……
沈美人和柳才人,她俩拘着礼、低垂着脑袋,微微侧目,互看一眼,此时此刻,她们已经是后tຊ悔到了极点,为什么要跟着杨婕妤来菊园啊!
轩辕澈将秦姝扶起,看向杨婕妤几人的眼神,柔和之色褪去,眸色冰冷。
明明这会儿秋阳和暖,可杨婕妤、沈美人、柳才人感觉如坠冰渊,周遭无尽寒气侵袭,令人不受控的发抖。
沈美人很清楚,在皇上心中,摆明了更看重宸妃娘娘,对于杨婕妤的哭诉没当回事,她那会儿就提醒了杨婕妤,现下,她可得尽快将自己择干净,杨婕妤自己惹的祸,自己去担,她可不想被连累,心思一定,直接说道:“皇上,臣妾对宸妃娘娘并无不敬,更无逾矩之处,请皇上明鉴。”
柳才人见沈美人此举,也不多想,总归是在宸妃娘娘和杨婕妤之间,选择得罪一个,就目前的局势,她总不可能傻到去得罪宸妃娘娘,不假思索,附和着沈美人的话道:“皇上,沈姐姐和臣妾对宸妃娘娘没有不敬之处,请皇上明鉴。”
杨婕妤听到这俩人的话,面色几近扭曲,“你……你们……”
“闭嘴,适才种种,朕都看在眼中,无需你们多嘴。”轩辕澈冷言语冷厉,扼断了杨婕妤的话,继而道:“既然你家主子,给了对她的惩处,如实做好即可。”
心漪一听这话,便是得到了皇上的旨意,恭敬的回道:“是,皇上,奴婢一定办好。”
轩辕澈冷眼锁视着杨婕妤,“宫中尊卑有别,位分分明,你身为礼部尚书之女,竟如此不懂礼数,初入宫,皇后允你婕妤的位分,看来是给错了,既然你辨不明这一层,那就好好的去学一学;至于你两,回自己宫,好好闭门思过去吧!”
沈美人\柳才人:“是。”还好、还好,她们只是回去闭门思过,但杨婕妤这儿,估计要不好过了。
杨婕妤听到此处,她最害怕、担忧的事情,不断的从心底涌出。
轩辕澈:“李默。”
李默:“奴才在。”
“传朕旨意,降杨氏为采女,让人好好教教她宫中的规矩。”
“是,奴才领旨。”
杨婕妤顿时瘫在地上,她猜到皇上可能要降她位分,可万万没想到,竟一降到底,她哀求着,“皇上,臣妾知错了……”
轩辕澈根本没搭理,而是对秦姝说道:“走吧,朕送你回月华宫。”
秦姝只应了声“是”,随后便和轩辕澈一起,出菊园,往月华宫去。
沈美人和柳才人她俩还跪在那,直至皇上和宸妃娘娘走远,彻底看不见身影,她俩才站起身,瞧着被宸妃娘娘侍女监管,跪在那儿的杨婕妤。
不对,现在是杨采女了。
沈美人瞥了眼跪地之人,她之前好心提醒,竟然还不当回事,现在好了,从在她和柳才人之上的五品婕妤,成了那最末流的九品采女,还差点带累她们,活该。
柳才人也是没料到,皇上让杨氏降位,会降的这样狠,可真要论,也只能怪她自己,以为自己是一众新人中,第一个承宠的,就得意忘形了。
宸妃娘娘虽和她们一样都是新人,可人家的出身和进宫之后的位分,岂是她们能比的?就算你父亲是朝廷二品官员,但在定国公府面前,算得了什么。
沈美人:“柳妹妹,咱们走吧。”
柳才人:“好的,姐姐。”
沈美人和柳才人离开,独留杨氏在此,深陷绝望之中……
月华宫和菊园的距离本就不远,很快,秦姝和轩辕澈一起,到了月华宫。
殿内,心涟奉上茶后,自觉的退到外间。
秦姝:“皇上,请用茶。”
轩辕澈端起桌上香茶,品了一口,望着坐在旁边的秦姝,“杨氏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她是皇后的人,再降位,也只能如此。”
“皇上没出现前,臣妾就已出气,这样的人,无需为她多耗费精力,杨氏浮躁,刚承宠,就得意忘形,她这样的性子,估计也是耳濡目染,自幼养成的,其母家之人,多半如是。”
“说这些,你是想告诉我,有其父必有其子,杨氏乃礼部尚书杨慎的嫡女,父女一脉,我若想拿捏杨慎,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秦姝轻轻咳嗽一声,道:“皇上说笑了,臣妾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其中并没有那么多深意。”
真是的,咋就没管住嘴?不过轩辕澈心思还真是透彻。
确实,有怎样的父母就有怎样的儿女,以此反推也能有个十之七八。
这么容易就得意忘形的人,只要把控得宜,找准时机,一举将其拉下马,也未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