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说谎,别的什么也没做,便代表这一件事做到了极致。
裴愿看着满身伤痕,脏乱血腥的苏惜雨,眼中并无半分怜悯:“关进锦衣卫的地牢。”
苏父苏母对她任有怨念,苏惜雨还不能回尚书府。
在别人有她把柄之前,她就要有一个敌人更重要的把柄傍身。
怜悯与亲情,分毫不值。
“地牢”二字仿佛猜到了什么逆鳞一般,苏惜雨顿时惊叫着爬了起来,往门外跑去。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地牢……救命……”
“朝哥哥救我……我不要……我是为你才来的……我没有将叶夫人说出去……救救我,我不要在这里……”
她哭得撕心裂肺,舍身为叶朝的情谊令人动容。
可偏偏在场的所有人,都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饶是裴愿最后的一丝善念,亦在那三日被彻底磨灭。
她挥了挥手,副指挥使会意,上前往苏惜雨脖间一击,尖叫声顿时停了下来。
裴愿看着晕倒的苏惜雨,眼中寒光闪过:“送书去将军府,让他亲自接回。”
说罢,便不再管她,返回房间去看方才送过来的太傅府地图。
太傅为做廉明的慕言,宅府设计十分简陋,只分了前院与后院,院落不大,四合形。
裴愿用毛笔沾了红墨水,在图纸上绘制出所有看不见的暗线。
这亦是多年来的习惯,用暗线解构房屋的结构,一些不可见的地方便能清晰可见。
果然,在画到太傅卧室时,被墙壁遮挡下的一处空白显现了出来。
裴愿眸光一闪,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暗室。
每家每户做暗室并不常见,只是暗室一般会用于收藏,平日里若是有新藏品亦或是有意无意总想去看看。
可太傅府中的暗探,十二个时辰的监视,却从未说过太傅去过暗室。
如此见不得人,必然是有不可见人的东西,不能销毁,却也不能被人发现。
宴会中。
皇宫内歌舞升平,烛火高燃,一派祥和热闹之气。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圆月升空,银辉笼罩在天地之间,夜色如同白昼。
这绝不是一个潜伏的好时机。
可那只是于普通刺客而言,楚墨寒与裴愿皆是从万人之人选出,这样的月色,在他们眼中便如同上天为他们照明。
太傅府中并未有太多守卫。
裴愿按照地图往太傅卧室走去,轻轻敲了敲墙壁,果然是空鼓之声。
她看了眼楚墨寒,楚墨寒立即会意,看了眼书架,只一眼便选中了一个花瓶,微微转动,墙壁应声而开。
门一打开,便有一股从门口寒气溢出。
裴愿眉间一皱,楚墨寒看着那寒气,眼神冷了下来:“千年寒冰。”
“可保尸体不腐。”
裴愿某光一闪,与楚墨寒对视一眼,两人便都了解了其中含义,瞬间闪身进了门。
一进去只听得一声响,石门骤然合上了。
裴愿未管,就着楼梯往下走去,越往下便越是寒冷。
一直到最后一阶台阶,点燃的室内火把,这才看清里面的情景。
一块巨大的寒冰之棺立于室内,里面竟是失踪了多年的何为。
亦或者说,是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