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是贴着江姝的耳廓说的。
声音很小，除了他们俩没人听到。
但这种感觉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偷摸做坏事，江姝的脸一瞬就红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泽，想要说什么，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晌，江姝拽住傅泽的衣袖，压低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跟我出来。”
她说完，起身便走。
众人见状，皆是一怔。
傅泽跟着起身，给了他们一个淡笑：“你们先点，我们去去就回。”
所有人又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没有细想。
江姝在一处没人的地方站定，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然后停下，她转身便说：“傅泽，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
傅泽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声音寡淡：“我怎么样？我爱你一个人，却不能说吗？”
江姝心中一震，但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
“你爱谁？你爱我吗？”
傅泽瞳孔皱缩：“不然呢？你觉得我爱谁？！”
江姝伸出食指狠狠地戳在她的心口处：“你爱的只不过是当年救了你的那个人，她可以是任何人，就像你以为她是温嘉一样。”
“她是谁重要吗？不重要，只要是完成了那个动作的人，你就爱她。”
“但我不一样，傅泽，不管我是不是当初救了你的那个人，我都是和你结婚，陪了你整整三年的人！”
“可我在你身边三年，最后你给我的答案是，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你说你爱我，谁会信？”
傅泽喉间一梗，心脏像是被谁扯着，一下，又一下，好疼好疼。
他缓缓攥紧手，压着自己不稳的呼吸。
“江姝，我承认当初是我的错，我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我，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爱。”
“直到你离开，我才醒悟，我真的很后悔。”
闻言，江姝却突然笑了一声。
只是这笑是冷的，是充满讥讽的。
她紧盯着傅泽，黑暗中红唇轻启。
“傅泽，后悔是没有用的。”
傅泽突然伸手握住江姝的双肩：“江姝，是不是不管我说几遍，你都不肯相信我爱的人是你？”
她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片刻，江姝沉下气，一字一顿道：“是，我不信。”
“为什么？！”傅泽眉心深深皱在一起。
江姝直视着他的双眼。
曾经，她是多么地爱他，爱他的眼睛，爱他的嘴巴，爱他的一切。
“因为我从来就没感受到你对我的爱。”江姝的嗓音突然染上一抹悲寂，她扯了扯嘴角，像是疲累至极，“我们就好聚好散，不行吗？”
“不行！”傅泽心底一阵慌乱，不自觉地就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江姝皱了皱眉，她倏地就觉得好悲伤，好难过。
再抬眸时，傅泽看见了她眼底的泪意，狠狠一怔。
“傅泽，你知道吗，我当初……差一点就死了。”
闻言，傅泽浑身僵住，寒意从脚底直升头顶。
那是江姝最不愿回想的一段时光。
寒冷的漠河，她躺着像冰板一样的床上，双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的却全都是和傅泽在一起的日子。
江姝失去了对生活的积极性，没有食欲，整天整天的不吃东西，直到饿的胃部痉挛，才让自己勉强喝了点牛奶。
她也不出门，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躺着，一动不动地躺着。
就这样持续半个月，江姝瘦了二十斤。
她原本的身材很匀称，现在却给人一种诡异的骨感。
也是在半个月后，江姝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得了些心理疾病。
可她没有去医院，更不想治疗。
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