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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暖听了,嗤之以鼻,“战无不胜?那是以前,边境之战,他被三哥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连丢七城,他怎么好意思来呢?”

凌晗静像是没有听到安若暖说话一般,若有所思地朝无冽公主看去……

这无冽公主看太子的眼神怎么有一种爱慕的感觉?

千万不是她想的那样才好,如若不然,她的窈妹妹该怎么办?

安若暖下意识地抬眸望去,正巧看到无冽公主灼灼的视线落在了宫明寒的身上……

而他也刚好与她视线相撞,一瞬间,两人视线胶着在一起,倏地,一种莫名的酸意涌上心尖。

她垂下眸子,兀自饮了杯酒,低语连连,“我看,他们可不是单纯地来朝拜那么简单。”

一杯火辣的白酒下肚,烧得心口发热,她将酒杯重重地落在案上,不再去看二人谈笑风生。

这时,一盘油焖大虾上了御桌,随身的宫人想要伸手去剥,却被宫明寒的大手拦住。

没有一会工夫,一盘大虾剥满了玉碟,宫明寒优雅地擦了擦手,对着身侧的宫人递了一个眼神,低低地道:“拿去给窈窈。”

宫人定睛一看,像惊掉了下巴似的看着宫明寒,咱们的殿下竟为了一个女人徒手剥虾?

宫人不敢多想,心领神会地弯着腰接过,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一盘剥好的大虾放在了安若暖的面前。

“乡君,这是太子殿下赏的,也是殿下为您亲手剥的,您慢慢吃。”

眼见宫人将虾放在面前,又听宫人说这虾是殿下剥的,安若暖惊得一杯酒下肚差点呛到自己。

“帮、帮我谢谢太子殿下的赏赐。”

这样的引人注目,她是该欣喜呢还是该目不斜视地将面前的虾吃完?

“窈妹妹,你看殿下多细心,虾都为你剥好了。”凌晗静掩嘴轻笑,这也太宠了。

“你就别取笑妹妹了,你也一起吃!”安若暖夹了一只剥好的虾刚要放进凌晗静的碟子里,便被凌晗静快一步的阻止。

“你可别害我,那是你三哥给你剥的,我哪敢吃,你自己留着吧!”

安若暖难为情地收回筷子,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带有敌意的目光在偷看她,安若暖倏然间侧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妙龄少女速度极快地将目光转了回去。

安若暖斜睨了她好一会儿,凌晗静见她出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安若暖转过头,给了凌晗静一眼色,不动声色地问道:“坐在费将军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他夫人吗?”

凌晗静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费江身侧的女子,了然一笑,卖起关子,“她啊!还是不要说得好,姐姐怕你难过。”

安若暖夹了一只剥好的虾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见她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心想定是没什么好事,“既然如此,妹妹就不想听了。”

凌晗静唇角笑意加深,看破不说破,自顾自地说着,“那真是可惜了,听闻,她和太子殿下可有一段人间佳话呢!不听真是可惜了呢!”

说完,兀自饮了口茶,偷偷地察言观色。

安若暖一听,心念动得厉害,这怎么和三哥又扯上关系了?还有一段佳话?安若暖只感觉心烦意乱,心口是有什么东西鼓噪着。

“那是他的事,他想和哪个女人促成人间佳话,与我有何相干?”

“是吗?我看,你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可别说姐姐没有告诉你,错过了殿下,有你苦的,殿下一直未立太子妃,可有大把的女人惦记着呢!”

安若暖闻言,佯装恼意,将茶盏随意一放,无辜地看着她,“凌姐姐,你是故意气妹妹呢吧!”

“哈哈哈……”凌晗静忍不住掩唇偷笑,她就知道,这个嘴硬的妹妹心里想知道得要死,就是不肯说出来。

“你还取笑我?不理你了。”安若暖被取笑的俏脸一红,忙转过身去,不想理睬。

凌晗静一瞧,忙拉回安若暖,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妹妹,姐姐不取笑你了,你啊,真得好好地改改你这脾气,若是面对殿下也是这样,妹妹可是要吃苦头了。”

安若暖坐正了身体,“凌姐姐,你太讨厌了。”她是有骄傲的,即便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她也不轻易低头。

即使与使臣说话,坐在上首的宫明寒总会时不时地朝安若暖看去,不经意间,安若暖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她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凌晗静随着安若暖的目光看去,别有感触地轻声说道:“窈妹妹,旁人都可以从殿下看你的眼神里,轻易地发现他对你的深情,而你却不知。”

她顿了一下,而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费将军的妹妹名唤费琦央,今年刚好十三岁,你可知道,大半年前,费江大将军的妹妹在省亲途中遭遇不幸,被一伙山匪劫持……”

“当时,太子赈灾时路经此地,便将她及时救起,从此,费琦央便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暗许芳心……”

“听顾琰说,费将军为了他这个妹妹,曾在殿下面前求旨,要殿下念在他妹妹对他一往情深的份上,纳娶了他的妹妹,哪怕做个妾氏也好。”

安若暖听到此处,心下泛起丝丝惆怅与落寞,“费将军是三哥的得力干将,他说得如此恳切卑微,三哥同意了?”

“当然没有,殿下心里有你,怎么会娶别的女人?他被殿下拒绝的干脆,从此,费琦央一病不起,还奢望殿下能因此而怜悯她,纳她为妾呢!”

安若暖不屑地冷哼,“一病不起?我看她精神好着呢!”生怕世人不知道她对三哥多么痴情,搞得跟贞洁烈女似的,她整这一出还真是茶得很呢!

凌晗静摇头,一语道破,“傻妹妹,她不装病卖可怜,怎么能勾起男人对她的怜惜之情?”

话落,凌晗静看了一眼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忍不住警醒道:“眼前的男人,是让所有女人都觊觎又趋之若鹜的尤物,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还是他手上握着的权势。”

“想征服这样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件易事,可是偏偏你却遇到了。”

“既是遇到了,就要紧紧地把握住,不能让任何人趁虚而入。”说完,凌晗静兀自地点了点头,将酒盏放在了安若暖的手心。

安若暖下意识地接过,深深地望进凌晗静翦水般的明眸,闷闷地点头,应道:“妹妹知道了。”


第182章:北周野心

凌晗静只顾她这个好妹妹的终身大事,却不想,一道灼热又凄迷的目光一直朝她看来……

凌晗静下意识地抬眸,这才看到那道灼热的视线的主人,心,倏然间一下一下地悸跳着。

四目相交、两两相望,一叶孤鸿从凌晗静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残存的忐忑与慌乱,她在怕什么?

他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凌晗静,眸子里饱含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深情。

凌晗静目光闪烁,佯装镇定地移开视线,却不想,看到对面顾琰那陌生又危险的目光向她们射来。

他阴厉的目光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顿觉有一股强大的侮辱袭上心头,掌心渐渐握紧,她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与一叶孤鸿眉来眼去?

顾琰紧攥着酒杯,仰头喝下,斜凝的眸子看向一叶孤鸿,渗出缕缕阴森之气。

这时,大殿之上,北周国的无冽公主起身,她清澈动人的声音缓缓响起:“殿下,为表我北周国对大擎王朝的衷心,特奉上我北周国国玺。”

闻之,全场哗然,众所周知,北周的玉玺是以和氏璧刻成,闻名天下,其上盘曲巨龙,玺方四寸。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形如“龙凤鸟鱼”之状的篆字镌刻其上。

“殿下乃大擎国真龙天子,必须拥有这枚玉玺,青青特来奉上,以彰显我北周臣服之心。”无冽公主朗朗之言震慑着在场每个人,就连安若暖都忍不住佩服此女的胆色与胸襟。

王公公将玉玺从北周国使者的手中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在御案上,宫明寒凝了一眼,拂过玉玺,触手生温,果然是闻名天下的宝物。

宫明寒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看向无冽公主,喜不露于色,“好,甚好,孤看到了北周的赤诚之心,今后,我大擎国必将诚心以待,互通有无,共祈和平,缔结两国友好。”

无冽公主右手抚上胸前,以表谢意,“青青代北周的百姓谢殿下,有殿下真心以待,有大擎国相护,是我北周之幸事。”

话到这里,还有谁能不明白北周的用意,大擎国的重兵盘踞在北周边境,自上次一战,他们损失惨重,惶恐不可终日,每天都在疑虑和恐慌中度过。

按照北周的思维,战败后的北周将受到大擎国一场接着一场的羞辱和天文数字的赔偿。

所以,北周做低了姿态,有心臣服,作为大擎国的附属国之一,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无冽公主莞尔一笑,又道:“殿下,那玉玺不只是玉玺,殿下您再看看?”

“哦?还有什么名堂?”宫明寒将玉玺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起来。

众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玉玺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宫明寒摇摇头,不解地问道:“有何不同,还请无冽公主解惑。”

无冽公主浅浅一笑,露出一对迷人的酒窝,“殿下,唤我青青就好。”

宫明寒但笑不语,无冽公主继续说道:“那玉玺的内里有一块扳指大小的玄真赤玉,神农四经曰,又玉脂芝,生于有玉之山,常居悬危之处,玉膏流出,万年以上,则凝而成芝。”

无冽公主说到此处,扫了一眼在场的群臣,最后将目光定在安若暖的身上,“殿下,它的连城价值在于玉脂玉膏捣服可解百毒。”

宫明寒眸中一亮,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此乃无价之宝,本殿甚慰。”

无冽公主举杯,笑意深深,“殿下喜欢便是这玉玺的福气,青青甚是欢喜。”

话落,宫明寒也举起酒杯,朗声道:“各位爱卿,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日设宴,为的是欢迎北周国的使臣,本殿为你们准备了美酒佳肴、歌舞助兴……”

“你们远道而来,一定要尝尝我大擎国的美食、美酒,感受我们大擎国的文化,来、大家畅饮,不要拘谨。”

无冽公主以及使臣举起酒杯,客气道:“多谢殿下,殿下盛情款待,青青不胜荣幸。”

话落,大殿廊下,鸣钟击磐,乐声悠扬。

舞姬们迈着细碎的舞步,繁响的脚铃,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笙歌艳舞,美不胜收。

席间,大擎的无忧公主四下张望,惹得虞妃连连摇头。

她这个女儿真的是太好动了,她无奈地将她转正了身子,责怪道:“辞儿,你看场上哪家小姐如你这般好动,别失了威仪。”

无忧公主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娇嗔道:“母妃,女儿还小嘛!”

虞妃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无冽公主,眸中闪过一丝羡慕的光,叨念道:“不小了,你看北周国的无冽公主,她就比你大三岁,你看看她,懂得为父王分忧,出使他国。”

“听说,她一身武艺,还善骑射,你再看看你,还是这样骄躁的性子,可怎么好?”

“母妃,你是在嫌弃女儿吗?”无忧公主那一张明媚的小脸倏地杵到虞妃的面前,佯装生气的模样,撒娇卖萌。

“母妃,你不觉得你的女儿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可爱的女儿吗?”

“母妃,我为什么要与别人一样?我就是我,是大擎最尊贵的公主,是母妃最疼爱的辞儿,你说是不是?”

虞妃在她的鼻头上轻刮了一下,宠溺地开口:“好,大擎最尊贵的公主。”

话落,无忧公主的目光看向靠近宫明寒的那一桌,神神秘秘地道:“母妃,太子哥哥看上的女子是不是舒家嫡女?女儿看得出来,太子哥哥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

“太子哥哥都快是做皇上的人了,既然喜欢为何不下旨求娶?”无忧公主吃着点心,嘴里咕哝了一声。

虞妃的目光随着无忧公主的视线看了过去,谨慎地道:“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

看来,殿下对安若暖的喜欢不止一点点,如若不然,一道圣旨下,还怕自己喜欢的女人得不到吗?恐怕所有女子都会前仆后继。

我们的殿下啊!是不想用圣旨禁锢于她,是给了她最大的尊重。

萧大将军抬眸四下扫了一圈,粗犷的声音传来,“殿下,您贵为天子,怎么后宫连个嫔妃都没有?嫔妃没有也就罢了,可太子妃可不能没有。”

宫明寒一听,幽深的眸子倏地冷沉下来,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但是,表面上他却波澜不动。

凌愠看不惯北周言语嚣张,遂,大声呵斥,“大胆,好你个北周国,竟敢言语冒犯殿下。”

无冽公主填满杯中酒,起身福礼,举杯说道:“殿下,萧贺乃我北周的骁勇大将军,乃一介武夫,不知分寸礼仪,殿下莫怪,青青代萧将军致歉,饶恕萧将军言语不敬之罪,青青先干为敬。”

宫明寒微微敛眉,不疾不徐地道:“无妨,萧将军豪爽洒脱,不拘一格,本殿不会与之计较。”

萧将军起身,拱手一礼,狂傲道:“既然殿下后宫空悬,暂时未有立妃之意,那我北周国愿意缔结姻缘以促进秦-晋之好……”

闻言,宫明寒的眸中显现出一丝不悦,他心知北周的用意,于是寒声打断:

“本殿之所以没有立太子妃,那是因为二年前,本殿的太子妃去世,本殿为了悼念亡妻,发誓三年内不设后宫。”

无冽公主一听,心下黯然,好痴情的一个男人,而萧大将军却不以为意地道:“殿下专情,是太子妃的福气,可是,殿下马上登基为帝,国不可一日无后,殿下还是要慎重。”

说完,他将一卷书函从怀里掏出,“这里是我国国主的亲笔国书,请殿下一览。”

宫明寒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公公,沉声道:“呈上来。”

“是。”王公公拾阶而下,从萧大将军手中接过国书,交到宫明寒的手上。

国书展开一阅,宫明寒剑眉轻蹙,目光幽深,心中似乎平添一丝郁结之气。

蠢蠢欲动的北周国还真是不消停,野心勃勃呢!

想觊觎后位,痴心妄想!

坐在下首的安若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心中正疑惑之际,就见宫明寒利落地收了国书。

随后,宫明寒漫不经心地淡淡开口:“本殿已阅。”

什么?

就……这?

完了?

萧贺闻言,有些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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