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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向晚将那封信送出去之后,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不少。
  她爹爹见着信后,自会审时度势。
  等到入夜,谢长寂便来了。
  前世,谢长寂每回来凤鸾宫,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他说,只有在她这,才能得片刻安宁。
  花向晚因他这句话开心了很久。
  可自从昨日见过谢长寂从林映竹那里出来的样子,花向晚如今,唯有心凉。
  谢长寂没发现她的异常,自然的端起茶杯,说起了事。
  “晚晚,秋猎之日,朕准备让后宫众人都出去散散心,此事,你安排好。”
  花向晚手一顿,轻声道:“所有后宫嫔妃吗?”
  “自然。”谢长寂笑看她,“你迟早是皇后,此次权当练手,莫要让朕失望。”
  花向晚心一颤,刚要开口,目光落在谢长寂袖口上,突然愣住。
  在他的常服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隐约绣着一株绿竹。
  谢长寂注意到她的目光,自然挪动了一下手臂,那竹子便看不见了。
  他岔去话题:“秋猎之后便快入冬,晚晚,朕今年想要一个绣着腊梅的香囊。”
  花向晚回过神,望着谢长寂与以往一般无二的模样,也扬起一个如往常般娇媚笑容,甜甜应下。
  次日。
  花向晚用过早膳,吟霜拿来针线篮子,讨好道:“娘娘,奴婢去针线局找找腊梅花样,一定能让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花向晚一怔。
  她最怕疼,学女红时自然不上心。
  针尖扎进指尖,她眼睛都疼红了,但只要看见谢长寂露出的笑意,便觉得值得。
  可如今回想,她做的东西谢长寂总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但他的里衣却刺的是绿竹。
  如今想来,原来这些她忽略的地方,处处藏着谢长寂对另一个女人的爱重。
  花向晚只觉空气骤然稀薄,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瞧着那针线篮,突然拿起剪子,一剪一剪,将里头的东西都剪碎开来!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可莫要伤着自己!”
  吟霜被她的举动惊住,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上来从她手里拿过剪子。
  花向晚喘着气,心里却觉得痛快,但痛快之下,却是更深重的痛苦。
  香囊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自己对谢长寂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花向晚站起身来,重重吐出一口气:“这香囊本宫不绣,你随我出去走走。”
  凤鸾宫外便是御花园。
  花向晚走了很久,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一点。
  她拐了个角,却直直对上一张清秀干净的脸。
  花向晚一怔。
  林映竹赶紧行礼:“给娘娘请安。”
  花向晚此刻心情很是复杂,但她还是开口:“起来吧。”
  林映竹站起身来,一抹温润陡然晃在了花向晚眼中。
  那玉佩,好生眼熟。
  花向晚心中一窒。
  她入宫的第一年,谢长寂将一枚玉佩拆二,龙凤各一,与她一人一块。
  他说:“晚晚,此玉,便是朕与你的定情之物。”
  花向晚下意识抚上胸口,她视若珍宝挂在颈间的温润玉佩,此刻却陡然浸满寒意。
  凉透全身。
  就算再不懂玉,她也看出来自己胸口这块,不过是林映竹身上那块玉的边角料。
  许是花向晚沉默太久,林映竹有些站不住了。
  她福了福身子,轻言细语的开口:“娘娘,妾身告退,免得扰了娘娘雅兴。”
  花向晚回过神,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意:“林答应,你这话似乎在说本宫霸道专横。”
  “臣妾知错!”林映竹陡然变了脸色,连忙跪下。
  花向晚静静看着她,半响,却深吸口气道:“退下吧。”
  若是前世遇上这种事,花向晚绝不会姑息。
  但如今的她,又如何敢对谢长寂的心上人动手?
  花向晚心里发苦,瞬间没了赏花的心思。
  “吟霜,回吧。”
  花向晚并未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可当天晚上,谢长寂便闯进了她的寝殿。
  “嘭”的一声殿门大开!
  花向晚浑身一颤,对上谢长寂冰冷无比的眼:“你竟然因为一件小事便让人跪到昏迷,谁教你如此跋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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