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呼呼的。
江棉棉张大嘴,这会真的是惊的口水呼啦啦的流。
大哥江枫的面相本来是很忠厚老实的。
正面看着也确实还是忠厚老实。
伤了之后,身上还有一种病弱感,更加老实的感觉。
可是不能往他左侧脸看。
左侧脸眼睛上神奇了,居然真的多了一朵花。
像是纹身一般。
而且是立体浮雕纹身。
很狰狞的伤口居然变成了一朵立体的花。
从左侧这个角度看,居然有一种观音堕魔的美感。
有点吓人。
……
不过阿爹好厉害居然知道这样处理伤口,感觉相当于古代版本的高频电刀,通过超高温对肌体组织分离和凝固,起到止血和防止交叉感染的作用。
阿娘松开了大哥,大哥吐掉了软木,居然傻乎乎的笑了。
“爹娘,我感觉我好了,现在精神的不得了。”
江棉棉看阿爹丢掉了长矛,靠坐在竹椅上。
江长天后背湿透了。
面上却是露出轻松的笑容。
“恩,你好了,以后也会好好的,现在先睡一觉。”
江枫不想睡,舍不得睡,不敢睡。
最终还是睡着了。
因为亲爹江长天就在旁边支了一把躺椅,一起睡着了。
他时不时惊醒,只要看到爹在旁边,听着爹的呼吸声,他又睡着了,直到沉沉入睡。
江棉棉被阿娘抱到院子里,晒屁屁。
阿娘把她手脚都折起来,屁股露出来,放在树下晒。
不是那种直射的光,而是碎碎的从树叶穿透下来的。
但是……
但是这个姿势真的很羞耻。
她光屁股对着全村的人啊。
虽然现在的人没有望远镜,应该也不会有谷歌地图,但是……
江棉棉一开始想反抗,后来发现趴着晒太阳太舒服了,她睡着了。
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等她再睁眼,才想起来自己光屁股的事情。
还好,屁股已经包上了,但是她还是趴着睡的。
似乎趴着睡也很香。
然后她就看到阿姐穿着新绣鞋在她跟前走来走去。
阿姐心好大……
再转头看到兄长躺自己身边的竹椅上。
中午了,阿爹休息了一个时辰,去上工了。
阿爹一走,江枫就醒了。
他忽然很怕黑。
怕一个人。
躺到树下,晒着阳光,看着妹妹他才能安心。
此刻他躺在竹椅上,眺望着村子,时不时转头看一看趴着睡觉的妹妹。
妹妹醒了,正转头对他咧嘴傻笑。
江枫也笑了。
妹妹真的很爱笑。
笑的他心化了。
骨头疼。
江小瑜一脸蠢相的穿着新绣鞋,围着他绕圈圈。
绕啊绕。
绕的他头晕。
江枫开口道:“不是要穿去给阿翠炫耀吗?怎么还不走。”
江瑜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道:“阿娘说要照顾你和妹妹,不能乱跑,我在家穿就好。”
江棉棉趴够了,她自己撑着小胳膊,一边转移身体重心,用力,嘿起,噗通……
翻身失败。
她居然翻身失败。
旁边响起阿姐哈哈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妹妹像不像那个小乌龟,她居然不会翻身。”
江棉棉:……
你一个多月你会翻身啊,你翻个给我看看。
然后她被阿姐手动翻身了。
江棉棉气的尿了……
敢笑我,我就敢让你闻屎尿屁。
重新换了尿布的江棉棉躺在小木盆里,看兄长还看自己,嘴角噙着笑。
她“咿呀呀呀”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玩自己的了。
没办法,她转头看兄长这个动作很累。
别人喝了灵泉水发家致富大杀四方从此翻身了,她喝了灵泉水,只是想努力翻身……还失败了。
江棉棉并不气馁,人类的本质就是找到更弱小的欺负一下,就会开心一点。
她看着自家的小蚂蚁,又拖了一片树叶到它挖的洞上,洞口还有一种高低错落,像是小椅子一样,它惬意的坐在那,树叶像是纳凉的伞,再给它一根吸管一杯饮料,江棉棉怀疑它会一边翘二郎腿一边喝。
不知道蚂蚁怎么翘二郎腿,是两条腿叠一起,还是四条腿叠一起?
江棉棉看了一会果断伸手把那张树叶从木盆上推下去。
阳光一下子直直照在小蚂蚁的头上。
江棉棉居然看到小蚂蚁无奈的瞪了自己一眼,然后自己跳了下去。
过了一会,一张树叶慢吞吞的从木盆边缘移动上来。
救命。
江棉棉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喜欢它了。
它好努力。
江棉棉看的正认真,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小蚂蚁连树叶一起落入了那大手中。
江棉棉吓一跳。
抬头看是大哥,也是哥哥醒了就看自己发呆,估计被他发现了。
江棉棉担心哥哥把她的小蚂蚁掐死,那可是喂了灵泉水的小蚂蚁,她连忙抗议。
“咿呀呀呀,咿呀呀呀。”(给我给我)
她挥舞着胳膊,大声喊道。
江枫醒来就一直盯着妹妹,因为好像习惯了。
他不错眼的盯着,看着她会动,会努力翻身,居然还会玩小蚂蚁,他看她任何一个动作,心中都会热热的。
没有人懂那种感觉。
不像梦,不像,因为太疼了,骨头都细细密密的疼。
他还发现了他力气变的很大,因为他撑着身体起床的时候,把自己床沿掰断了一块。
他记得阿娘说给他弄的床是很硬很硬的老木头,很稀罕的,可是他把掰断的那块木头拿在手上,然后轻轻用力,居然捏碎了,木头块捏成了粉末。
他靠在躺椅上,松开手一点一点把手里的木屑粉末散去。
他想,这肯定是跟他经历有关,他应该是真死了,家里人都会死,他太不甘心了,所以回来了。
他要隐藏这个秘密,他不会跟任何人说。
他绝对不会让家人知道。
那样的经历,想一想都会苦的泪流满面。
他看着手里的绿叶,绿叶上的小蚂蚁,张牙舞爪。
看着妹妹鲜活的伸手要,他能听懂,真的,他看妹妹看了一辈子,只期待她能回应一句。
她现在句句在回应。
他轻轻的把树叶和蚂蚁放回了原处,然后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温温的,软软的,不硬,不脆,他裂开嘴笑了。
江棉棉看到蚂蚁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然后感觉兄长在摸自己脑袋,不知道为啥,她天灵盖寒气都冒出来了,感觉兄长这手,摸的不是她的头,而是头盖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