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许诺的模样,迷人极了,她好像都能看到婚礼现场,他念结婚誓词时候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的心头一热,那句半真半假的那把你赔给我好了就要破唇而出,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薄景生礼貌的说了句,“抱歉。”从兜里掏出手机,接通,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眼睛眯起,里面是翻滚的惊涛骇浪。
“好,我这就来。”薄景生挂了电话,站了起来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段锦落起身,跟着他走到门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急匆匆离开的模样,目光闪过一丝担忧。
直到走廊里空掉了,她才转身进了屋子。
黑色的迈巴赫上,右二正在和坐在后面的薄景生汇报,“夫人已经送去最近的住所了,家庭医生在往那边赶。”
薄景生的一颗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里,堵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掉了。
他狠狠地扯开领带,解开了一颗扣子,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这才问道:“怎么就受伤了?怎么就没保护好她?”
“都是我们的错,本来夫人已经逃出来了。可屋子里传来了孩子的喊叫声,她往回跑,被跑过来的保镖击中了肩膀。”
明暗不一的光从他那张英俊阴沉的脸上不停地掠过,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无法名状的焦虑让他堵得慌,“人呢?打她的人呢?”
“我本来想直接击毙的,却被夫人拦住了。”
薄景生深邃的黑眸抬起,里面好似凝着冰雪,冷的惊人。
他薄唇轻启,淡淡道:“找出来,给我宰了。”
右二刚想应好,一边开车的左一却开了口,“薄总,这样不妥。万一以后夫人知道了,你也了解她的性格的,我怕她会对这件事有微词。”
薄景生用拳抵唇,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全身都翻滚的愤怒压回了身体。
他轻咬了一下唇道:“那就再说吧。”
惊雷响起,天空划过闪电,没多久,雨点就落了下来。
处于三环的高档公寓里,保镖打开了门,丁毅扶着鹿北走了进去。
鹿北的手捂在伤口处,脸色苍白,但好在意识很清晰。
一边的保镖道:“夫人您撑一会儿,医生马上就到。”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鹿北说着,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保镖看了看丁毅,又看了看鹿北,一脸的不相信,“自……自己怎么来?”
鹿北解释了一句,“我是医生,我会自己处理。”说着,她朝着里屋走去。
丁毅拉了一把,笑道:“小场面,没事的。行了,别让医生来了,这大雨天的,不安全。”可他看向鹿北的眼神却满是担忧和心疼。
鹿北来到了洗手间,伸手拉开了拉链,狰狞的伤口暴露了出来。
她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平静的移开了目光,用好的一侧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包,然后用牙齿打开,放在了洗漱台上。
薄景生三分钟后就赶到了,他走进屋子,扫了一眼,问保镖道:“夫人人呢?”
“在里面包扎伤口。”
薄景生的气场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极度不满地看向保镖,责备道:“医生没来?她自己怎么包扎伤口?”
保镖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脸色瞬间就白了,肥胖的身体抖了抖,刚要说话,丁毅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肩上。
“她自己就搞定了,反正她也习惯了。而且,医生什么的,她信不过。”
薄景生不解地看向丁毅,目光危险的眯了起来,“我的人,有什么信不过的。”
“你别误会,不是针对你。”丁毅笑了笑,大白牙在黝黑的脸颊下显得更白了,“在南非的时候,她吃过医生的亏,后面受伤就都是自己动手处理的。你也不用担心,你医生的技术,也不一定有她好。毕竟这世上大部分的事,都是熟能生巧。”
薄景生的喉结极度不自在的滑动了一下,他没有办法相信她在南非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从什么样的险境里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仿佛只要想起来,就会呼吸困难。
可她的身边现在已经有了他,他就不会再让她过以前的日子。
他顾不上其他,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门突然被推开了,鹿北抬头看了一眼,透过镜子看着站在门口的薄景生,漂亮因疼泛着红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却又很快的隐去了。
第85章 渗出了血的牙印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嘴巴里的毛巾吐了出来,拿起手边的药粉朝着伤口倒着,药粉落在伤口的疼痛让她的额头又溢起了一层的细汗,可她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对这样的疼痛和情况早就习惯了。
明亮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黑色运动衫落在腰间,露出柔软的小细腰和纤瘦的背脊,白皙的皮肤上血迹斑斑。
洗手台上到处都是血,满是血的刀子边放着一颗带血的子弹,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血玫瑰,美的诡异。
他这才意识到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腿能走路的事,他想解释两句,又想问问她的伤口,可最终还是把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咽回了。
只剩下了一句,“伤口还是要让医生看看,别感染了。”
“这药是师父专门给我配的,效果很好的。甚至能保证伤口好了后,一点疤都不会留,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她随手拿起纱布,绕过肩膀熟练的的包扎好伤口,随后打开水龙头,把毛巾打湿,刚想着擦擦身上的血迹的,手里的毛巾却被一只漂亮的大手握住了。
“我来帮你擦。”他站在她的身后,几乎是贴在她的身上。
鹿北松开了手,就看到那只漂亮的大手拿起手巾,落在她胸口的血迹上。
薄景生强忍着刺眼的痛和针扎的疼,慢慢擦拭着她白皙肌肤上的血迹。
她看着他乌黑的发,雪白的肌肤,微微皱起的好看的眉眼,看着他弯着腰认真擦拭的模样,手指握了一把他的大腿。
电流窜过的触感袭来,他忍不住抬头看她,就听到她调侃道:“紧致又饱满,一看就是经常走路,甚至锻炼才能有的触感。要是真瘫十几年,皮肤肌肉早就松垮下来了。”
他手里的毛巾顿了顿,移到了她伤口的下方,手轻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好几次想和你说。”
“不都没说吗?”她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轻快,没有半分的埋怨和责怪,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道:“也无所谓了,本来我们之间也就是合作关系。你身上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身上也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合作吗,只要付出的价码对方能接受就好。”
突然,她的目光一凛,逼近他,严厉道:“只不过,你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枫的别墅?你还都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调查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她的语气沉了下来,整个空间里充斥的消毒水和血腥味都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他的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擦干净了她腰上的血,打开水龙头,用温水洗干净了她毛巾,继而靠近她,手里的毛巾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我没有不相信你,但我确实调查了你。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特别是你在南非做过什么,遇到过什么样的危险,认识了什么样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的气息落在她裸露在外面的肩头上,酥酥痒痒的。
随着最后一点血迹被擦干净,他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知道你身上所有的秘密,想要治好你身上每一处的伤口,想要实现你所有的愿望,想要把你藏在羽翼下,好好的保护起来。”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温柔太炙热了,就连清冷的空气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升温。
只可惜她满是谑意的狐狸眼清澈又冰冷,就连嘴角的笑都带着几分嘲讽,“自己还一堆烂事,也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处理完,还保护我。切,果然,男人的自大简直就是刻在记忆里的。”
说完,她收回了目光,伸手拉起自己的衣服,拉好拉链,就要往外走,胳膊却被那只漂亮的大手握住了。
“你就一点不生气吗?我骗你的事。”他强压着难过问着,嗓音莫名的沙哑了下来。
鹿北知道自己的坏脾气又开始了,说到底,他并没有什么错,他今晚甚至救了自己,要不是他的人赶到,自己现在就落在了林枫的手里了。
她只好强迫自己把声音里的生硬和不耐烦压下来,“这世上的欺骗太多了,有的时候,我们连自己都在骗。”
说到这,她的嗓音莫名的一哽,不知为何,她被子弹击中都没有留眼泪,把子弹挖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流眼泪。可想到那个孩子看自己的眼神时,她却觉得空气里有千万把刀在自己的身上刮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鲜红的血一丝一丝的流出来,痛的她心颤肉抖,泪水不住的往下落。
他握住她胳膊的手紧了紧,拉过她的身体,双手握住她的胳膊,心疼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现在就去给你把孩子带回来。”
说着,他松开她的胳膊,就要往出走,却被她握住了胳膊,“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那你到底要不要孩子回到你的身边?”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竭尽所能的把孩子夺回来的,可此刻,她却犹豫了,她甚至觉得或许她回来都是一个错误。
如果她不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他是不是就会和他现在的母亲过着平静又幸福的生活。
她像一个罪人一般低头不语。
仿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每一个决定,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一想到这,她就像是被人抽掉了所有的精力,整个人都颓了下来。
他看着低头不语的她,着急又心疼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鹿北却只是看着手腕上那个清晰狰狞的牙印。
薄景生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渗出了血的牙印。
他目光一沉,“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86章 主动吻住了他
鹿北把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另一只胳膊抬不起来,就用嘴巴把袖子拉了下来,盖住了伤口。
她显然不想说这件事,抬脚就要往外走。
薄景生先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问,“那间房子里,你是不是看到孩子了?他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很不好?”
她其实知道的,孩子不知道她的存在,害怕,不相信她都是正常的,可她就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诉说这种难受。
薄景生看她低头不语的样子,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哭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苦。孩子嘛,就是这样,他只是没有和你相处过,要是相处了,他肯定会喜欢你的。
你看寿寿刚开始不是对你也不好,还放大白咬你,现在和你的关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