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研敛眸,
觉得蒋厉庭的劝慰话丝毫没有用处,可也明白了,周彩凤之所以对她不好,
只是因为太看重蒋厉庭了,而自己好似真的是搅了这个家原本的宁静,
可是离开这件事,好像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宝宝爬在苏晚研脚边,拽着她的裤子,仰着小脸伸手要抱抱,嘴里还喊着:
“麻麻~麻麻~抱。”
苏晚研扶着宝宝站起身,轻拍打了下她的衣服,倒也没出声。
蒋柱端好饭菜,声音无奈道:
“赶紧吃饭吧,以后都消停点。”
苏晚研被蒋厉庭推着坐在饭桌上,可扫了一眼,她却没有丝毫胃口,
桌子上的红烧鸡肉放了不少辣椒,烧的发白还带着黑色锅渣,
牛肉粉丝汤飘着不知名絮状,同样放了几根整颗尖红辣椒,
两道蔬菜倒是并未放辣椒,但炒的像放了水煮出来般,唯有买的烤鸭色泽金黄油亮,
蒋厉庭从小吃惯了,丝毫没觉得不对经,问道:
“我记得还有个羊排呢?”
“做那么多能吃的完么?晚上再做也不迟。”
周彩凤气归气,但到底还是疼儿子,夹了个鸡腿放在蒋厉庭碗中,
且若是平时她压根舍不得把肉做这么大份量,可最疼爱的儿子在家吃饭,总是想让他多吃点好的。
蒋厉庭和苏晚研挨着坐,他把鸡腿夹到了她的碗中:
“媳妇你赶紧吃,丫丫放地上就行了。”
苏晚研瞥见周彩凤陡然寒着的脸,压根不想再因为这种家里长短争吵,推辞道:
“不用,我不太爱吃鸡肉,你先吃你的吧。”
她并未把蒋丫丫放地上,蒋丫丫看见鸡腿,口水挂在唇边,着急的伸手去抓:
“麻麻,要~要~”
“媳妇你先吃,我来抱着。”
蒋厉庭就跟没看见般蒋丫丫想要般,并未把鸡腿给她,
且抱孩子的动作要多僵硬就多僵硬,像极了人贩子,也显然是头一次抱孩子。
周彩凤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声不顺道:
“白眼狼你也吃吧,省的饿的长良心了。”
蒋厉庭就跟没听见似的,拿起筷子就吃起了饭菜。
苏晚研看着蒋丫丫都快馋哭了的模样,还是把鸡腿用开水涮了涮辣气,才塞在了她的手里。
不大的鸡腿在她的小手衬托下,立马大了一圈,她着急的往嘴里塞,啃的满脸油光,尝到辣意不断“斯哈”喘气,但黑葡萄般的眼睛却充满了笑意。
苏晚研脊背挺直,哪怕坐在小破桌旁,却依旧矜雅有礼,
她秀气的吃着碗中的白米饭,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也确实饿的厉害,可也吃不下桌子上的肉和菜。
蒋深和蒋沉也是只扒米饭,可目光却黏在几道肉上面。
蒋沉年纪小抵挡不住诱惑,偷偷瞅了眼周彩凤的脸色,随后大着胆子去夹烤鸭腿,
可下一秒,手就被一双筷子拍了下,他惊惧的缩回手,只见周彩凤板着脸道:
“饿死鬼投胎的?你爸天天累死累活的挣钱都没吃呢,你天天在家享福,还要吃烤鸭腿呢?”
苏晚研眉心轻蹙,见蒋厉庭没有丝毫出声的打算,也觉得正常,
毕竟短时间相处知道他压根不管这几个孩子死活,她轻叹了声:
没有救苦救难的能力,还同情心这么重,我要是都给夹了,估计又是一顿吵吧。
蒋厉庭啃完鸡腿,扒了口饭道:
“媳妇,你怎么不吃肉和菜呀?”
苏晚研家祖上就是饭馆发家的,
对待食物挑剔的很,但她的教养哪能允许她说出别人辛苦做出来的东西难吃,她温温慈慈道:
“没什么胃口。”
蒋厉庭把烤鸭腿夹她碗里道:
“那你尝尝这个,这可是聚胜楼的烤鸭,到时候咱们就在那个饭店办酒席。”
周彩凤暗戳戳的白了一眼:“.......”
搁那办,这得花多少钱呀。
苏晚研察觉到蒋沉吞咽了下口水,觉得有几分好笑,她把烤鸭腿夹到他的碗里:
“吃吧,我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周彩凤觉得给自己孙子吃了也比给苏晚研吃了强,倒也没出声。
蒋沉暗戳戳的看了眼周彩凤,见她没不好的脸色,放下心的大口啃了起来,
他唇边都是油迹,圆圆的眼睛充斥着亮光道:
“真好吃,谢谢麻麻。”
苏晚研唇角轻扬,见蒋深低头扒着饭,倏尔,她夹起另一只烤鸭腿放在他碗里。
周彩凤脸色当即拉多长道:
“他俩饿不死就行了,多想着你男人,比什么都强,
这就两个腿,得给你男人夹一个,他挣钱养家,辛苦的很。”
蒋厉庭出奇的没出声,他勾了勾唇:
这话有道理,应该让媳妇学着多心疼心疼我。
蒋深听到这话,也有点不敢吃,他颤颤巍巍的夹着烤鸭腿放在蒋厉庭碗中:
“爸爸吃。”
下一秒,蒋厉庭果真毫无负担的咬了一口,还看向苏晚研道:
“媳妇你喜欢吃清淡的是吧?那我吃完带你出去吃。”
苏晚研瞳孔轻颤,知道蒋厉庭压根不在乎孩子的死活,可还是被他这个举动震惊了:
按理来说他做生意平时应该经常在外面吃好的,可明明知道蒋深想吃,他怎么能吃得下的?
而周彩凤觉得蒋厉庭吃是理所当然,但怕他为苏晚研花钱,念叨道:
“这辛辛苦苦做的饭不吃,跑外面吃啥,不纯属浪费钱么,凑合吃口得了。”
蒋厉庭眉心轻蹙:
“我跟我媳妇说话的时候,你就别插嘴,再说了,哪家男人挣钱不是为了养活媳妇孩子,有钱了吃好喝好是应该的。”
蒋沉趁着两人说话,默默把啃到一半的烤鸭腿,放到蒋深碗中,嘴边糊的满是油光,小声道:
“给,哥哥。”
兄弟两人早早就知道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得小心翼翼,尽量减少存在感。
苏晚研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她抿了抿唇,深觉无力,连本就不大的胃口更是小了不少,默默放下筷子。
她目光瞥向外面,只见他滴答着水的衬衫西裤,随意的掸在晾衣绳上,
但仅有的两个衣架上,却挂着她的内衣和内裤,画面独树一帜、迎风飘飘、格外显眼。
她默默挪开眼,脸蛋烧的厉害:
要不要这么让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