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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瑾又在榻前坐了半晌,才认定谢祁宁就是睡着了的这个事实。
“边关还是太危险了,秦墨——”宋怀瑾揉了揉眉心,眉目间依旧有些淡淡的倦意。
“属下在。”
“安排下去,等阿宁伤好,即可回京。”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谢祁宁的伤却好的很慢,那支箭扎的很深,他能留的一条命在已是不得了了。
“阿宁。”耳边又传来男子温润清朗又有些懒洋洋的声音。
谢祁宁不晓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喊的,如今听了一段时间倒也习惯了,当即面上堆满了笑回应道:“啊呀太子殿下又来了,真是劳烦您了,天天来看草民,草民真是不胜惶恐啊。”
他很怀疑他之前是不是在哪个高门大府中当过下人,这深刻骨子里的奴性真是轻易改不得。
宋怀瑾长睫微敛,似乎很是疑惑的开口问:“你为何不唤我林兄了,而非要喊太子殿下,这样显得我们很生疏。”
“没有的事,殿下多虑了,只是身份有别,草民不敢越矩。”
一旁的秦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相互客套推诿,诸如此ʝʂɠ类的戏份每天都要上演一遍,他们不累吗?
谢祁宁看看面前冒着热气黑漆漆的一碗汤药,又看了看端着汤药的太子殿下,心里很是忧伤又惶恐。他想说其实他自己也可以的吃的,最主要的是这药太苦了,自己喝的话,喝不完还可以偷偷倒掉。
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说话却都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不用在心里藏着掖着,你如今还在养病,大夫说了,不能郁结于心。”宋怀瑾喂完药又拿巾帕细致的擦了擦谢祁宁的嘴角,慢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一针见血的道。
谢祁宁面上当然没有那个胆子开口拒绝这位爷,正巧又突然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便斟酌了老半天试探的开口:“殿下有看见我衣襟口袋里的五千两银票吗?”
“哦,原来你说那几张银票啊,它们都染了血,脏了,孤便随手扔了。”宋怀瑾把药碗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上随意的开口。
谢祁宁登时便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怀瑾颤声开口:“都……都扔了?那殿下将它们扔哪了?”
宋怀瑾又略微思索了一番才开口:“倒是也没扔远,还在这屋子里,”
谢祁宁连忙松了好大一口气,还好还好,找找应该还能找到。
另一边宋怀瑾却又接着开口:“诺,它们现在应该和这炉底灰在一起,那几张银票染上的血也去不掉了,孤觉得有些晦气,便一把火烧了。”
谢祁宁顿时心如死灰的仰躺在榻上,过了好半天见他还站在床头边,便双眼无神的开口:“殿下您先去忙吧,我想静静。”
宋怀瑾凤眸微眯,很是敏锐的看向他:“静静是谁?”
谢祁宁一下子便失语了,静静是谁,他也想知道静静是谁。
“我也不知道静静是谁,总之殿下您还是先去忙吧,我现在有点不太想看见你。”谢祁宁拿着被子蒙过发顶,瓮声瓮气的开口。
宋怀瑾顿了顿,微微沉思了一会又看了看榻上鼓起的一坨,好半晌有些试探性的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其实孤方才在同你开玩笑,你的银票并没有烧掉,孤放在了秦墨那里。”
那一坨当即露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殿下说真的?”
“自然,孤从不说谎话。”他说谎话从不打草稿。
一旁的秦墨正在发呆,突然被提到,很是迷茫的看向他们,宋怀瑾不动声色的看向他开口:“秦墨,你先前拿的阿宁的那五千两银票放在哪了?”
秦墨:啊?哪来的银票?不是您给谢小公子换的衣服吗?
不过他的反应显然很快,迷茫了一瞬便明白过来了。
“啊,这小公子的银票属下收起来了,属下这便去拿。”
最终谢祁宁抱着自己的五千两银票十分满足的进入了梦乡。门外,秦墨很小声的开口:“殿下,今日这五千两都是属下的私房钱,您是不是应当给属下补上?”
宋怀瑾闻言很是大方的开口表示“回京自己去户部支。”
……………………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几场秋风吹过,天更加凉了,已经到了深秋了,谢祁宁的伤也终于养的差不多了。
谢祁宁在床上瘫了两个月则又终于想起了正事。
“也不晓得奚邬那老匹夫究竟出了什么事,信里也不说明白点,害得我都给忘了。”谢祁宁感觉有些不妙,这都又过去两月有余了,真有什么事,估计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小白这只蠢鸟也不知道回去了没有,不会还在奚山吧。”
坐在太守府精致的回廊里,谢祁宁坐立不安的思索了半天,然后自衣襟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骨哨,左看看右看看做贼心虚的吹响了它,隔了这么远他也不晓得那只蠢鸟能不能听到。
肩上突然一重,一股暖意携着清淡的龙涎香浮在鼻畔。
“天凉了,当心身体。”
“多谢太子殿下。”谢祁宁有些慌乱的将骨哨收进衣领里,做完这件事又不免得感觉有些奇怪,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可能是这样比较有刺激感吧,谢祁宁又给自己找了个比较满意的说辞。
宋怀瑾只是站在少年身后,只是看着少年清瘦无比背影,向来表情淡淡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疑惑,是他不会养人吗?自从谢祁宁受了伤后,即便每日都用着许多珍贵药材滋补着,人却还是愈发瘦。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谢祁宁见宋怀瑾许久未曾说话,便试探性的开口问。
“没什么事,就是知会你一声,后日我们便要回京了。”
“挺好的,挺好的,正好我也想去京城见识见识那里的风土人情。”谢祁宁由衷的开口,终于要进京了,他在这养伤养的什么都干不了,都快要闲出毛来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还要去看看他那个便宜师父如今究竟还活着没有。正巧他的骆驼也可以托付给方太守,不然再牵着它进京,委实有点太另类了。
宋怀瑾眼底染上淡淡的光亮:“你愿意去就行,凉州城不比京都,京都的风水养人,你的身体想必也能恢复的更好些。”愿意去他就不用绑人了,那样着实有些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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