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慕容荻睡梦正酣,忽听院外一阵喧哗。
在二十三世纪的时候,她每天兢兢业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在这里就想能睡个懒觉,哪曾想,天都没亮外面就开始吵吵!
“啊!烦死了!”慕容荻烦躁地翻了个身。
院外传来楚夜寒不甚清晰的声音。
“慕容荻还没起来?都快辰时了,睡的和猪一样,成何体统?!把她给我叫起来!”
辰时……换算成现代时间,不才七八点?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不起不起!
新来的小丫头战战兢兢进来叫人,慕容荻全装作没听见,将头蒙进被子里,继续呼呼大睡。
她就是不起,倒要看看楚夜寒能如何。
谁知下一秒——
“哐!”
房门爆破的声音传来,震了个粉碎,好一个天光透亮!
“慕容荻!”
慕容荻耳朵差点没楚夜寒吼报废,她看着被楚夜寒震了个稀巴烂的红木门,心疼极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知道红木在现代多值钱吗?!
慕容荻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王爷有何贵干?之前说我不知廉耻,你这样乱闯我的院子就是知廉耻了?”
“注意你的言辞!”楚夜寒怒吼。
“夜寒哥哥别生气……”
听到这娇娇弱弱仿佛下一瞬就要断气的声音,慕容荻这才注意到,原来“小白莲”落紫鸢也在。
瞬间,她感觉起床气都升高了八个度!
然而楚夜寒根本没给慕容荻说话的机会,一声令下,几个婢女鱼贯而入。
端盆的端盆,送衣服的送衣服,她这小破院儿的房间一下子便显得拥挤起来。
楚夜寒铁青着脸,“给王妃梳洗更衣!”
“你们干什么?我自己来!别!诶诶诶!”
慕容荻被几个婢女贴心的“服侍”,闹得她浑身发痒,简直快要笑出眼泪来。
这到底是服侍还是上刑呢!
要了命了!
不多时,“改头换面”的慕容荻出现在楚夜寒眼前。
她穿着一品王妃进宫觐见的礼服,艳丽的暗橙红色却不显庸俗,甚至衬得她肤白如雪。
配上鎏金的七尾凤钗,还有大婚时帝后赏赐的金步摇,平添了几分华贵,却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楚夜寒抬头瞧,眼中惊艳之色闪过。
落紫鸢看着眼前华贵的慕容荻,恨得牙痒痒。
现在慕容荻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明明夜寒哥哥心里只有她,若不是慕容荻那个贱人从中横插一脚,如今她才是真正的寒王妃!
可现在呢,她只能穿最末等的衣服!
黄红紫蓝,她一种也穿不得,也不能佩戴金银材质的首饰,只得用木质!
出了府门,两架马车停在门外,富丽堂皇的那一架便是楚夜寒的座驾,而后面那一架看上去就略显寒酸。
慕容荻想也没想,径直上了前面的,楚夜寒铁青着脸,拉着落紫鸢的手往后面那架走。
“王爷……这似乎不妥。”落紫鸢面露为难之色。
楚夜寒握紧了她的手,柔声说:“本王说可以,那就可以。”
于是,堂堂寒王纡尊降贵地坐上了一辆脊背都挺不直的马车。
王爷还是爱她的。
有了这个认知,落紫鸢那恨的扭曲的心,终于又平复了那么一点点。
王爷的宠爱才是最有用的东西,她坚信,早晚有一天,慕容荻会狼狈的被赶出王府!
“王爷……”落紫鸢讨好楚夜寒去了。
……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宫门口,接下来的路便是要走进去。
慕容荻识得路,独自一人飞快走在前面,忽听身后脚步声骤起,急匆匆的。
“慕容荻,站住!”
楚夜寒追赶上来,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警告道:“今日皇爷爷召见,莫要胡言乱语。若是皇爷爷听说些什么,让我知道了,你知道后果!”
慕容荻心中冷笑,怎么的,这是怕她见了太上皇告他状?
她又不傻,太上皇和楚夜寒可是一家人,哪有帮她的道理?
她不会明着说,是会暗着说。
她佛开楚夜寒的手,微微一笑:“不用王爷提醒,臣妾都明白。”
两人装作恩爱夫妻上阶梯,就是不知道后面的鸢儿在一旁看了作何感想。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太上皇的居所——卧龙阁。
此阁修建在一座塔顶,据说是为了满足太上皇夜观天象的喜好,特意修建。
登上塔顶,慕容荻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太上皇,他正拿着一个望远镜模样的东西把玩着,而镇国大将军慕容疾冲侍立在旁,脸色明显不大好看。
见到慕容疾冲,楚夜寒的脸色也愈发阴郁起来。
母妃之死是慕容疾冲一手造成的,他永世难忘!
他看向慕容荻,眼神不善瞪了她一眼。
慕容荻:“……??”
又抽风了,她什么都没做,凶她做什么?
楚夜寒收回视线,屈身向太上皇行礼,慕容荻便也学着他的样子,而身后的落紫鸢默默跪下行礼。
见此情形,楚夜寒冷眼斜睨慕容荻,“见到皇爷爷你怎可不跪?”
不等慕容荻说话,太上皇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不必了,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跪来跪去的多没意思。”
他盯着慕容荻细细打量一番:“哎呀,不愧是我一眼相中的孙媳妇,慕容家的血脉果然不一般!”
听了这话,一旁的慕容疾冲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皇家到底还是顾念慕容家三朝的贡献,看来今日之事定能妥善解决。
慕容荻也没想到太上皇竟是个如此和蔼有趣的老头,还自来熟,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而且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可爱的老爷子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