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她介绍，不过怎么会突然想到跟自己介绍。
陈青衿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抬眸看了拐角的方向，便匆匆移开视线，跟他道别：“我走了。”
话音刚落，欲抬步，便听身后男人很轻的一声：“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
没再听身后男人说话，便匆匆离开。
回到家里刚换了衣服出来，陈母也从店里回来了，站在门口换鞋。
听见动静抬头，看到她一副颓废的样子，跟见了鬼似的：“怎么了你？”
从冰箱里拿了一根冰棍，坐在沙发上啃起来：“昨天熬了一整晚，今天在医院里就直接睡了，一直睡到现在。”
“什么天了，还吃凉的？肚子受得了？”
陈青衿意有所指：“冷静冷静。”
“天天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到什么，她突然转身，看了陈母一眼，小心翼翼问：“您说，如果有一天，我找了一个老头结婚，您会怎么办？”
陈母进了厨房，听见她说的话后，又探出头来：“怎么，你找老头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
“那你得先说多大的老头，我再想想好不好发挥。”
“六十多岁的呢？”
陈母洗手切菜，菜板剁的“哒哒”直响，每一刀都剁在了陈青衿的心上，仿佛在给她警告：“那你就做好清明节给我和你爸，一起扫墓的准备。”
陈青衿缩缩头又问：“那五十多的呢？”
“你是给自己找对象呢，还是给我找老伴啊？”
陈母觉得不对劲儿，停了切菜的动作，要过来打她：“我劝你歇了那心思，我觉得一个人过一辈子挺好的，省的以后到了下边还有你爸在等着，到时候来一个三角恋，阎王看了估计都不收我。”
“我爸会理解的。”
“陈青衿，”陈母叫了她全名，估计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你是不是真想见你爸了？”
“哎呀，您就别 cue 我爸了，我爸这一天天还挺忙的。”
“我就说最后一句，这不管是你给自己找老头，还是给我找老伴儿，我都明确拒绝。”
“那您最大能接受多大年龄差？我以后找对象可以参考参考您的意思。”
陈母想了下，回：“十岁吧，极限了。”
“为什么啊？”陈青衿不解，咬了一口冰棍，支吾着，“您没看现在好多娱乐圈里的明星，找的都是年龄差特别大的。您认识那个刘诗诗吗？就是那个特别漂亮的女明星，她找的对象跟她差了十五六岁呢，这也就是说，这男人都快成年了，她才刚出生。”
陈母冷笑道：“主要是人家吴奇隆也不显老啊？”
“那您的意思是，只要不显老，不管我找多大的，您都同意？”
“你是不是真找老头了？”陈母想了一下，突然蹦出一句。
陈青衿仿佛被说中心事似的，一个踉跄，半根冰棍都掉在了地上，她也顾不得，急忙摆手：“没没没，我可不敢，您别瞎说。”
“那就好。”看了她一眼，陈母又继续，“现在这世道险恶，跟你同龄的人都有可能把你整得团团转，更别提比你大的了。就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肯定会被玩得很惨。”
“……”
“那您说，那些找年纪大的人当对象的人，是怎么想的？”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人家怎么想的，过好自己的就行。”
陈母懒得理她，继续切菜。
今天晚上的交锋到此结束，陈母做了三菜一汤，难得丰盛。
回到房间拿出手机，跟关雪视了个频。对方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看到陈青衿一脸苦闷，就问：“怎么了你，一脸幽怨，跟个发现老公出轨的怨妇似的。”
陈青衿恹恹：“你三观不正。”
“哪里不正了？”
“老公出轨还叫怨妇？那么难听。”
“偏你咬文嚼字，到底怎么了？”那边问。
陈青衿：“还有男人吗？给我介绍一个。”
“我去”对面一个惊呼坐起，脸上的面膜掉了一半儿，然后堪堪贴回，又看向陈青衿，感慨，“咱们衿姐不是平日里就想着赚钱吗？如今怎么想起男人了？”
“我也得有那个能力不成，光爱钱，工资还固定就那两个，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关雪笑：“认清现实了？”
陈青衿哼了声：“我改变策略了，我爱钱为何不找个有钱的？”
“上次给你推的那个你没加？”
经关雪一提醒，她这才反应过来翻手机，然后彻底爆发了，把手机摔在床上，愤愤：“我都加了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没通过？”
“啧啧，”对面笑声传来，“那个人挺正经的，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估计看我推的你，他才没通过。”
”敢情我这是受你连累？”
“可以这么说。”
“那……找个不正经的，推给我一个。”
“哒咩哒咩，我可以乱，但你是个乖孩子，不能这么干。”
陈青衿撇嘴。
“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两人终于聊回了正题。
陈青衿低头，半晌小声道：“今天我见到
他儿子了。”
“谁？”
“冯明望。”
“受伤了？看到前妻和他的爱情结晶？”
顺着关雪的话，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个比她还大的“爱情结晶”，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唉……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就是觉得，他跟我之间的距离好像很远。”
“可不是远吗？”那边冷哼一声，“再大一些没准就阴阳两隔了。”
“……”
想到什么，关雪又问：“所以，你找对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陈青衿想了想：“算是吧。”
“你别忘了他是什么人，一个为了小三都抛弃了妻儿的人，你不能因为没见过这种老男人，就往上扑吧？”
“你上次不是还说让我上，然后替他发妻报仇的吗？”
“我那是开玩笑的，你也信？”对面抛了个白眼，“相较于你现在，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那个你，不为感情羁绊，一心只有赚钱。我真是没想到，你难得开窍一次，竟然是为了一个六十多的老男人，劫啊！”
“所以我在渡劫。”陈青衿恹恹，“给我发一个吧。”
那边：“等着吧，我给你搜罗搜罗。”
半晌，推给她一个微信，陈青衿点开看了一眼，头像是一朵莲花，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她抽了抽嘴角：“你确定没推错？”
“小莲花不是吗？没错，就是他。”那边肯定，“他可是个行动派，今天加上你，明天就能给你干到科室里去。”
陈青衿犹豫：“这不好吧？”
“你现在就是需要这么个人带着你，你别看他头像逗比，他人挺不错的，你加上之后可以跟他聊聊，聊聊就知道了。”
陈青衿点头。
“加了？”那边问。
她嗯了声。
“那咱们就说回正事儿。”
陈青衿抬头：“什么正事儿？”
“他儿子帅吗？”
“……”
她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陈青衿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是当他儿媳妇，我就是舍了这张老脸，也要给你当婆婆。”
那边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这边刚加上那个“小莲花”，那边很快便通过了验证。
她还来不及想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对面便一个信息甩过来：单身，可撩。
陈青衿：“……”
确实挺主动的。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聊起来了。
难得的，体验感还不错。
对方叫杜典，是个大学老师，今年二十八岁，比她大四岁。平时空闲时间也挺多，跟她正好形成互补。
一来二去，便聊到了很晚，陈青衿明天还要上班，实在熬不下去，就说了再见。
第二天上班，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熊猫似的去了科室。
李静看到她后，有些诧异：“你这晚上是干什么去了？还是那个夜班熬的没缓过来？”
电梯门禁声响了一下，两人都没注意。
陈青衿撑不住：“别说了，跟个男人聊到很晚，他精力太充沛了。”
李静笑得猥琐：“此聊非彼聊吧？我看是。”
余光处有一抹黑色身影站定。
陈青衿抬眼看过去，冯明望也才刚来，一身黑衣黑裤装扮在护士站前立着，脸上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注意到陈青衿看过来的视线，他淡淡一笑，温声道：“陈护士早。”
怪怪的。
陈青衿靠在椅背上，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调整好自己的坐姿，也跟他学：“冯先生早。”
男人点了点头，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一阵儿，不知道在看什么。好一会儿，面色才渐渐缓和，然后转身离开。
旁边李静唉了声：“这个男人还真不行。”
陈青衿问她：“怎么了？”
“只跟你打招呼，都无视我了。记得你照顾他一夜，不记得我因为他也熬到了两点！亏我那晚还主动跟他打招呼，全都喂了狗了。”
“……”
陈青衿抿嘴：“这还不如不跟我打招呼呢，头一次这么主动，倒是把我吓一跳。”
“凡尔赛。”
“我说真的。”确实是这么想的，她现在正努力克制对他那莫名其妙的感情。
现在想想，昨日完全就是昏了头，肯定是晚上没睡觉的原因。要让她现在去他病房陪护，她肯定不乐意。
“看到大人物，我就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早晨谢琳跟我说的。”
“什么事？”放在桌子上的手一顿，她有些不自在。
李静压低声音：“这大人物可不止一个小三那么简单。昨天下午白班的走了之后，这老男人搂着一个明显年轻一点的小三出了病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陈青衿低头翻抽屉，假装很忙的样子。
“那小三跟你穿一样的鞋子，就是你那个朋友关雪送你的那双限量款的。”
“……”